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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境意象解读张爱玲小说的苍老意蕴

从境意象解读张爱玲小说的苍老意蕴
从境意象解读张爱玲小说的苍老意蕴

张爱玲的小说几乎全具悲剧和苍凉色彩,而这种苍凉意味的形成,则归功于她对那些颇具悲剧意蕴的典型意象的大量运用,这正如美国学者夏志清先生所言:“凭张爱玲灵敏的头脑和对于感觉快感的爱好,她小说里意象的丰富,在中国现代小说家中可以说是首屈一指。”①张爱玲小说中带有苍凉意味的意象随处可见,如镜、月、风、墙、窗、空房、胡琴等。而这些众多意象中,最具代表性的可谓“镜”意象。

作为人类的日常用品,镜子最主要的功能就是供人自照。单纯的自照,自然与文学无关。但照镜的如果是美人,镜子便作为美人的伴侣进入文学——美人照镜;照镜的如果是仁人志士,镜子便作为仁人志士的伴侣进入文学——对镜抒怀;照镜的如果是智者,镜子便成为智者自省的工具。有时,照镜者爱上了镜中的自我(镜恋);有时,照镜者不认识镜中的自我(昏镜);有时,照镜者分不清镜中之我和对镜之我(变形镜),甚至在镜中看到心灵的影像。这时,镜子就不仅仅是一件日用品,而是自我的映射。张爱玲是一个驾驭于传统与现代之间的作家,在她笔下,古典镜意象得到了进一步的取舍与发挥。

一、扭曲变形的魔镜

《沉香屑·第一炉香》中的葛薇龙,本想与姑妈的情人乔琪由爱而走向婚姻,但乔琪却是一个如《倾城之恋》中柳原般,不求婚姻只求快乐的浪荡子。当两人亲吻之后,小说这样写道:

她竭力在他的黑眼镜里寻找他的眼睛,可是她只看见眼镜里反映的她自己的影子,缩小的,而且惨白的。②

这里张爱玲非常巧妙地运用了镜子的变形功能。这种形体的缩小,正说明葛薇龙在乔琪心中地位的卑微和无足轻重。脸色的惨白,体现了葛薇龙心中的恐慌与失望。对着这变形的镜子,一股被玩弄后的苍凉之意袭上心头。

如果说上面所说的变形,还与眼镜本身造成的原因相关,它只是介于镜子的写实功能与变形功能之间,那么《金锁记》中七巧对镜的描写,则完全是镜子变形功能的恰好体现。

风从窗子里进来,对面挂着的回文雕漆长镜被吹得摇摇晃晃,磕托磕托敲着墙。七巧双手按住了镜子。镜子里反映着的翠竹帘子和一副金绿山水屏条依旧在风中来回荡漾着,望久了,便有一种晕船的感觉。再定睛看时,翠竹帘子已经褪了色,金绿山水换为一张她丈夫的遗像,镜子里的人也老了十年。③

这里的镜子除了有着时光流逝的意味外,它还具有明显的变形功能:山水屏条换成了丈夫的遗像,七巧也由媳妇变成了婆婆。鲜艳的青翠金绿亮色,也逐渐褪淡或消无。空间变得迥异,时间也已跨越十年。这种镜像的变形,为下文提供了很好的过渡。七巧也随着这一镜照,而步入了她的后半生。此处张爱玲对镜子变形功能的恰好运用,真的令人惊叹。

如果说上述两例的变形功能注重的只是表象,那《倾城之恋》中白流苏在对镜后的变形,则有着脱胎换骨的意义。

流苏不由的偏着头,微微飞了个眼风,做了个手势。她对着镜子这一表演,那胡琴听上去便不是胡琴,而是笙箫琴瑟奏着幽沉的庙堂舞曲……她忽然笑了——阴阴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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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好意的一笑……外面的胡琴继续拉下去,可是胡琴诉说的是一些辽远的忠孝节义的故事,不与她相干了。④

对镜后的流苏,已经不再是先前的流苏,而是“变形”成了另外一个人。那阴阴的一笑,成了真正悲剧的开始。仔细读来,那“笑”真的让人想哭:那张古代美人般的脸蛋已经变成了阴险毒辣的形象。以前忠孝节义的道德规范,瞬间也被一照而空。她对爱情婚姻的认识,也发生了质的变化。她不再把爱情看得那么神圣,而是成了一个彻底的“现实主义”者。结婚只是寻求解决现实经济问题,婚姻只是她谋生的手段。这种灵魂的裂变,流露出渗入筋骨的苍凉。

二、顾影自怜的镜恋

镜作为闺中器物,几乎成了女性世界的标志,而且大都流露出自怜的凄凉,张爱玲笔下的女性也不例外。《花凋》中的川嫦,在遭受肺炎折磨之时,也常常以镜相伴。

赶过去坐在床头,先挪开了被窝上搁着的一把镜子,想必是川嫦先照着镜子梳头,后来又拿不到,放下了。现在川嫦却又伸过手来握住郑夫人捏着镜子的手,连手连镜子都拖过来压在她自己身上,……呜呜哭起来道:“娘,我怎么会……会变得这么难看了呢?”⑤

川嫦本是“一个稀有的美丽的女孩子”,但在病魔折磨下,丰美的肉体日益消瘦,美丽的容颜也日益消逝。在女性作为男性审美对象而存在的男权社会,川嫦容颜的失去,那就基本意味着命运的凄凉。而川嫦愈是害怕青春流逝,愈是爱以镜为伴,而愈是览镜照镜,愈是自伤自怜。如此一来,她便陷入了痛苦的镜像世界而不能自已。

《倾城之恋》中的白流苏,在遭到娘家人冷嘲热讽之后,在失望悲伤痛苦至极之时,独自爬到自己屋子里,扑在穿衣镜前:还好,她还不怎么老。她那一类的娇小的身躯是最不显老的一种,永远是纤瘦的腰,孩子似的萌芽的乳。她的脸,从前是白得

像瓷,现在由瓷变为玉——半透明的轻青的

玉。下颔起初是圆的,近年来渐渐尖了,越显

得那小小的脸,小得可爱。脸庞原是相当的

窄,可是眉心很宽。一双娇滴滴,滴滴娇的清

水眼。⑥

对着镜中的自己,流苏似乎是找到了自

信。她发现自己青春的资本并没有全部耗尽,

一切都还来得及,凭着并不算老的年龄,凭着

最不显老的身材,她还完全可以在爱情的舞

台上角逐一番。于是在失望之极,她反倒看到

了希望——用自己残余的青春作婚姻的赌

注。这种对镜,表面上看是一种自信,但仔细

读来,这何尝不是一种自怜与无奈!

三、迷失自我的昏镜

有人能从镜中寻找自我,有人却于镜中

迷失自我。《鸿鸾禧》中的娄太太甚至已经对

镜麻木:

站在脸盆前面,对着镜子,她觉得痒痒

地有点小东西落到眼镜的边缘,以为是珠

泪,把手帕裹在指尖,伸进去揩抹,却原来是

个扑灯的小青虫。娄太太除下眼镜,看了又

看,眼皮翻过来检视,疑惑小虫子可曾钻了

进去;凑到镜子跟前,几乎把脸贴在镜子上。

一片无垠的团白的腮颊;自己看着自己,没

有表情——她的伤悲是对自己也说不清楚

的。⑦

娄太太本是可怜的,娄家一家大小,都

联了帮时时刻刻想尽办法试验她,一次一次

重新发现她的不够。尤其是丈夫娄嚣伯,穷

的时候,嫌她不善于处理各种为难的事情;

富的时候,又嫌她不善于对付大场面,反正

横竖看着她不顺眼,觉得她不尽人意。在家

人如此长期的折腾下,她已逐渐麻木。她那

两道眉毛尽管总是紧紧皱着,但它表示的只

是麻烦,而非伤悲。她已麻木得让人无语,就

连对镜自照时,也已毫无表情。张爱玲很好

地利用镜子这一道具,把娄太太的迷失自我

的心境描写得淋漓尽致。137

《沉香屑·第二炉香》中的罗杰,本以为与新娘会度过一个幸福的新婚之夜。但新娘愫细却是一个在严明家教下,天真纯洁得都令人不敢相信的女孩——她竟然在半夜出逃,刚好逃到罗杰先生学生的宿舍,大骂罗杰是畜生。并在学生的带领下,去找了校长和教务主任。最后几乎他所有同事,以及差不多香港中等以上的英国人家,全都知道了这件事。在舆论的强大压力下,罗杰真的是有口难言,最后被迫自杀。在自杀之前,有一段对镜描写:

穿堂里面挂满了尘灰吊子,他摘下了帽子,挂在钩子上,衣帽架上的镜子也是昏昏的。他伸出一只食指来在镜子上抹了一抹,便向厨房里走来。……他把煤气关了,又关了门,上了闩,然后重新开了煤气,但是这一次他没有擦火柴点上火。煤气所特有的幽幽的甜味,逐渐加浓;同时,罗杰安白登的这一炉香却渐渐地淡了下去。⑧

罗杰心里痛苦至极,想解释却又无法解释,真的是左右为难。回到家里,面对衣帽架上这面昏昏的镜子,也许他想到了姐夫(愫细姊姊的丈夫)——那个跟他有着同样遭遇的男人,最后也是走投无路,自杀身亡。镜外的他,完全迷失了自我,他糊糊涂涂的觉得自己也可以那样结束痛苦的生命,于是便径直走进了厨房。

四、怨偶脆弱关系象征的“破镜”

镜与男女之事相联,早在汉代就已开始。著名文人沈从文先生在《唐宋铜镜》中就这么感慨:“西汉初年的社会,已起始用镜子作为男女间爱情的表记,生前相互赠送,作为纪念,死后埋入坟里,还有生死不忘的意思。”⑨古典文学中,镜子在男女情爱关系中充当了重要的角色:一方面它既是男女信物的代表,另一方面破碎的镜子即“破镜”,也常作为怨偶之间感情分裂的代名词,镜也就具有了悲凉的色彩。《倾城之恋》中第二处对镜子的描写为:

流苏觉得她滴溜溜转了个圈子,倒在镜子上,背心紧紧抵着冰冷的镜子。他的嘴始终没有离开过她的嘴。他还把她往镜子上推,他们似乎是跌到镜子里面,另一个昏昏的世界里去了,凉的凉,烫的烫,野火花直烧上身来。⑩

这里的镜子正是男女脆弱关系的象征:就触觉而言,镜子给人凉的感觉,这种渗透骨子的凉感,带有冰冷与苍凉的意味。尽管流苏柳原两个精刮盘算始终不肯冒失的人,终于有了第一次的接吻,但是他们爱得并不彻底。尤其是流苏,即便这是她曾幻想过无数次的场面,但真正身临其境时,她感到的并不是彻底热烈的爱情,而是觉得自己背心抵着冰冷的镜子。身上也是凉的凉,烫的烫。“凉”的是各自内心的算计,“烫”的是彼此的本能欲望。这一“凉”一“烫”,足见爱得有保留,并没有真正沉浸在一个纯粹爱的世界中。镜子的这种苍凉之感,为文章做了很好的铺垫。确实,就在第二天,柳原就告诉她,一个礼拜后,他就要独自前往英国。要不是因为后来战争的爆发,留给流苏的,可能就是无奈的独守空房与对镜自怜的苍凉。

就质地而言,很显然,镜子具有易碎难长久的特性。正如张爱玲《流言》中所言:“这个世界什么东西都靠不住,一捏便粉碎了。”镜之易碎,正是情感易碎的象征。正如台湾学者水晶先生在《张爱玲的小说艺术》中所言:“眼镜、镜子都是脆薄易碎的东西。还有玻璃,更是不堪一击,一击便碎……岂止是镜子、眼镜、玻璃或白瓷,易于破碎的,恐怕还有男女之间的婚姻关系。”这可谓是中肯而权威的评述。人与人之间,甚至是恩爱的夫妻之间,他们的关系有时也非常脆弱,说不定什么时候轻轻一碰,就支离破碎,无法重圆了。天长地久的爱情和婚姻,并不那么容易。流苏和柳原尽管最后步入了婚姻的殿堂,但他们的爱,也只是够他们在一起和谐地活个十年八年。十年八年之后又会怎样?也许正如眼前这面镜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支离破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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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环套》中的霓喜,在与“丈夫”吵翻时的“摔镜”行为,更明确地显现了他们之间的怨偶关系。“镜子从他们头上飞过,万道霞光,落在街沿上,哗啦碎了,亮晶晶像泼了一地的水。”镜子碎了,两人的关系也结束了,霓喜随即被“丈夫”赶出了家门。张爱玲巧妙地利用“破镜”特有的寓意,将男女之间脆弱关系体现得恰到好处。

五、流露内心苍凉情感的“透镜”

晋代道教理论家葛洪《抱朴子·登涉》篇中就写道:世间万物久炼成精者,都能假托人形而迷惑人,“惟不能易镜中真形”,铜镜一出,即能将一切本来面目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镜子这种“现出原形”的功能,在张爱玲笔下得到了进一步的发挥:小说中男女主角深藏于内心的苍凉情感,在面对镜子时,偶尔也能得到真实的流露。

《沉香屑·第一炉香》中的葛薇龙和周吉婕,本是互为对手的两个交际新星,在浴室的镜子面前,两人竟不自觉地深谈起来。吉婕甚至告诉薇龙自己是杂种人,以致影响婚嫁。在透明的镜子面前,两人霎时由对手变成了朋友,彼此能说出几句交心的话。

《红玫瑰和白玫瑰》中的振保,爱上了朋友之妻娇蕊,但当娇蕊也爱上他,并打算与丈夫离婚时,他却退却了,他只是视之为一朵红玫瑰——热烈的情妇。自私与虚伪的他,为了所谓的前程,他毅然与娇蕊断绝关系,在母亲的安排下,娶了一朵白玫瑰——圣洁的烟鹂。结果却是情人娇蕊改嫁他人,踏实度日。妻子烟鹏却与裁缝通奸。很偶然的机会,振保与娇蕊于公汽上相遇,他本想

掩饰自己,但对着司机旁的小镜子,却流露出真实的情感:

振保想把他的完美幸福的生活归纳在两句简单的话里,正在斟酌字句,抬起头,在公共汽车司机人座右突出的小镜子里看见他自己的脸,很平静,但是因为车身的嗒嗒摇动,镜子里的脸也跟着颤抖不定,非常奇异的一种心平气和的颤抖,像有人在他脸上轻轻推拿似的。忽然,他的脸真的抖了起来,在镜子里,他看见他的眼泪滔滔流下来,为什么,他也不知道。在这一类的会晤里,如果必须有人哭泣,那应当是她。这完全不对,然而他竟不能止住自己。

这里的镜子,照出了振保的内心。他本想在娇蕊面前掩饰自己,装出一副很幸福的样子。但他怎么也无法将自己完美幸福的生活归纳在两句简单的话里,因为面对透明的镜子,他没法撒谎,毕竟他根本就不幸福,他甚至对着镜子泪如雨下。在这里,镜子成了表达内心苍凉情感的重要道具。

可见,张爱玲小说中悲凉气氛的形成,离不开她对镜子等带有苍凉意味意象的恰当运用。由于身世、个性等原因,张爱玲骨子里是一个充满悲剧意识的人。这正如她在《再版的话》中所言:“如果我最常用的字是‘荒凉’,那是因为思想背景里有这惘惘的威胁。” 因此,她笔下的人物,在面对镜子时自恋与自省的成分少了些,而更多的则是对镜的扭曲变形、顾影自怜、迷失自我、脆弱易碎,以及内心苍凉情感的真实流露。这种带有苍凉意味的镜意象,与她本人的悲剧意识形成了良好的互动,古典镜意象在她笔下也因此得到了进一步的发挥。

曾甘霖华中科技大学人文学院

注释

①夏志清:《中国现代小说史》,台湾:传记文学出版社,1979年,第403页。

②③④⑤⑥⑦⑧⑩ 张爱玲:《传奇》,湖南文艺出版社,2003年,第144页、第

19页、第54页、第272页、第54页、第320页、第191页、第79页、第359页、第287页。

⑨沈从文:《沈从文全集》第29卷,北岳文艺出版社,2002年,第4页。139

张爱玲小说的意象分析

红颜弹指老,长恨歌无尽 ——简析《长恨歌》中王琦瑶的爱情《长恨歌》完成于1995年,作者王安忆用近30万字的篇幅,浓缩了上海40年的岁月变迁,也展现了一个女人——王琦瑶40年哀婉动人的情与爱。作者以一枝细腻而绚烂的笔将一段尘封已久,早已被人遗忘的历史生活艺术的再现出来。 王琦瑶是一个典型到极致的上海弄堂女儿。她爱漂亮,会打扮,有点小虚荣,平日里没事就喜欢幻想。她美丽却不张扬,有一股天成的气质和风韵,这也就成就了她上海“三小姐”的美誉。虽说只是“三小姐”,远没有大小姐、二小姐来得光彩艳丽,但是三小姐其实是最体现民意的。“大小姐二小姐是偶像,是我们的理想和信仰,三小姐却与我们的日常起居有关,是使我们想到婚姻、生活、家庭这类概念的人物。”(59) 王琦瑶的一生是可以用华丽来形容的。四十年代,还是中学生的王琦瑶就被选为了“上海小姐”,从此就走上了繁华的上层生活,看尽上海的纸醉金迷。虽然其后的人生命运多舛,但是在他人眼里,她依旧是那个惹人艳羡的“上海小姐”,即便委身于曲折深长、藏污纳垢的平安里,她也是那些柴米夫妻吵架时作比的对象。“那女的会说:我不如去做三十九号里的王琦瑶!男的就嘲笑道:你去做呀,你有那本事吗?”她的一生就像张爱玲曾说的“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子”。(197) 但是张爱玲也说过这袭华美的袍子“上面爬满了虱子”。没有谁

的人生可以用完美来形容,在王琦瑶看似风光无限的外表下面,实际上是一段暗淡无光的人生。她的一生都被一个“情”字所围困。 王琦瑶是不缺乏爱情的,她的身边总是不乏追求者,在她人生的各个阶段都有一个看似可以白头偕老的男人,但是终究也还是没有一个男人可以给她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 李主任是在“上海小姐”的决赛上认识王琦瑶的。这样一位军政界的大人物,走过许多地方,也见过了各地的女人,而这次却单单对这位十几岁的小姑娘动了心。王琦瑶打动他不仅仅是因为那娇媚的面庞,而是王琦瑶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稍显稚嫩的羞涩,让这个四十岁的男人心生怜惜,在他的眼里王琦瑶更像是个孩子。王琦瑶最初也不是爱他的,只是他的生命中第一次出现了这样一个“大权在握”的男人,让她有点心生畏惧,但是又有点兴奋。深知这个男人不可能给她一段平静的生活,但是那个年纪的女生谁没点向往与憧憬,于是也就这样深深地陷进去了。本以为自己一生就这样在“爱丽丝”的温柔富贵乡里度过的王琦瑶,怎么也不会想到那绵延无情的战火会烧掉她安身立命的梦想。一九四八年的春天王琦瑶搬进爱丽丝公寓,一九四八年的深秋李主任死于飞机失事。 阿二是王琦瑶在邬桥避乱认识的。阿二是邬桥的孤独者,他看不起邬桥一事一物,自觉地将邬桥与自己划分开来,发誓要走出邬桥,到大世界里去闯荡一番。阿二初见王琦瑶就被王琦瑶所吸引,但是吸引他的不是王琦瑶自身,而是王琦瑶身上所带有的那种上海繁华梦的景象。在阿二的眼里王琦瑶就像是他的影子,是他那个未完成的梦。

简析张爱玲作品的艺术特色

简析张爱玲作品的艺术特色 张爱玲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一个…异数?,她的作品,与政治无关、与民族无关,是大上海一个世纪的喧嚣华丽风流云散的寓言,是人性中最让人绝望的那一层窗户纸。她的这种写作姿态成为以后小资们竞相效仿的范本,在小资写作中你永远看不到政治、国家那些大命题。她成名在一个特殊的环境里。她以自己特殊的现代性体验来展现中国现代化进程中呈现出的人生世态。吴福辉充分肯定了张爱玲对旧家族在大都会的际遇命运的精细表现,认为她的都市最接近上海的真面目,把中国都市文学深入到“现代都市哲理”的层面。 张爱玲在《自己的文章》一文里这样写道:“我的作品,旧派的人看了觉得还轻松,可是嫌它不够舒服。新派的人看了觉得还有些意思,可是嫌它不够严肃。但我只能做到这样,而且自信也并非折衷派。我只求自己能够写得真实些。还有,因为我用的是参差的对照的写法,不喜欢采取善与恶,灵与肉的斩钉截铁的冲突那种古典的写法,所以我的作品有时候主题欠分明。但我认为,文学的主题论或者是可以改进一下。写小说应当是个故事,让故事自身去说明,比拟定了主题去编故事要好些。许多留到现在的伟大的作品,原来的主题往往不再被读者注意,因为事过境迁之后,原来的主题早已不使我们感觉兴趣,倒是随时从故事本身发现了新的启示,使那作品成为永生的。” 很多的人给予张爱玲的作品以很高的评价,其艺术特色是值得人们借鉴的。 1、华美的语言和缤纷的意象——天才之翼 (1)、纷繁的意象和出色的描写技巧 院子正中生了一棵树,一树的枯枝高高印在淡青的天上,像瓷上的冰纹。长安静静的跟在他后面送了出来。她的藏青长袖旗袍上有着浅黄色的雏菊。” (《金锁记》) 时至今日,我们应当承认,从五·四新文学诞生以来,就描写城市生活、人生情感的当代小说作家,很少有人像张爱玲那样能够以其完美圆熟的技术、文字的功力、深刻的人生观、犀利的观察与丰富的想像力,即,是以炽烈迸发的才情成就于文坛。在那个垦荒与洪流的时代,许多作家的文学语言尚处在胡适之、郭沫若自五四时期创造的直抒胸臆的白话诗体,对创作技巧抱着鄙夷的态度,而象张爱玲这样优美畅达、厚积薄发的文字是很少见的。应当说,张爱玲是避于我们文学发展的潮流之下,向我们展示了文学的另外一些层面的。 文字表达中,对意象的扑捉,精当的描写,用比喻通感来写情状物以推进情节和烘托人物心理是张爱玲作品最突出的方面。这其中,包融了她对生活细致的观察,丰富的想像力以及对作品写作背景、人物塑造上的经验和总体把握。这在她的中短篇作品中得到了出色的表现。如在《沉香屑·第二炉香》中的一段情景描写:“……墙里的春天延烧到墙外去,满山轰轰烈烈开着野杜鹃,那灼灼的红色一路摧枯拉朽烧下山坡子去了。杜鹃外面,就是那浓蓝的海,海里泊着白色的大船。” 这里不单是色彩的强烈对照给予观者一种眩晕的不真实的感觉——处处是对照,各种不调和的地方背景,时代气氛,全是硬生生地给搀揉在一起,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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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张爱玲小说中的女性形象特征 中文 04本函滨海点掌成龙 [摘要]: 张爱玲是上海最时髦,最前卫的文学才女,是漂泊不定的流浪者。张爱玲的生命在不断的放逐中越来越流离,一路不断跌落,这注定张爱玲的书写是一连串被压抑的历史。张爱玲在作品中塑造了众多的艳异女性,描写的女性人物都生活在病态社会里,这样笔下的女体形像是丰满的,她不但丰富了女性书写体,更丰富了女性美学,是女性书写体中一道亮丽的“文学风景”。 [关鍵词]:张爱玲小说女性形象虚无 五四新文学运动中的中国女性文学,响应“个性解放”口号,多是激进而亢奋的,塑造的多是从旧的封建牢笼里脱身而出的新女性的形象,她们或追求婚姻自主,或崇尚爱情至上,或加入了轰轰烈烈的社会革命中,非常鲜明地印着那个如火如荼时代的烙印。然而在40年代低气压的上海孤岛,张爱玲为我们展现的,却是一个内囿的女性世界。与这一时期的文学主流相比,它显得阴暗和晦涩。 张爱玲笔下的女性们,是生活在古老中国屋檐下最普通的女性。她们历经多少世代,却一如既往地生活在她们几千年已经习惯了的挣脱不开的心牢里。她们全然没有为时代气息所掀起的骚动和憧憬。张爱玲笔下的女性,受过新式教育,过着“新时代”的女性们享受的现代都市生活,她们各具不同时代所赋予的色彩,间或也有受过西洋教育的知识女性。她们坦然地,无所困惑地接受现代文明的馈赠,或做职业女性,交际花;或跳舞,谈西式恋爱,但是她们与左翼作家笔下新女性不同,大多只是具有“新女性”表象的旧女性。她们大都是生长于旧家庭,生活于行将破灭或已经破落的书香门第,没有新的思想,甚至丝毫没有受到当时革命运动和革命思潮的影响,满脑子都还是封建主义的东西,都是深深陷在中国传统意识型态之中卑微可怜而平风庸俗的小角色。在她们的骨子里,却都惊人一致地拥有一颗女奴的灵魂,在她们身上,总一样弥漫着一种阴暗的气息,整个心态和生存状态都充满了鬼魅之气,她们仍是为男性世界所苦恼、抽泣,她们“一辈子讲的是男人,念的是男人,怨的是男人”[1],依赖男人成为她们表达自立的方式,自尊成为自卑外化的表象。刚刚过去不久的火热时代留给她们的,仅仅是生活形式上的变革。她们的意识仍被男性世界所支配和控制,仍旧只属于生活在阴暗中的女奴。正如张爱玲在《谈女人》中谈到的,“在上古时代,女人因为体力不济屈伏在男人的拳头下,几千年始终受支配,因为适应环境,养成了所谓妾妇之道。”[2]她们全被一只巨手扼制着,这只巨手来自代代相传的封建传统意识,来自女性生生世世因袭的

张爱玲小说中的雨意象评析

龙源期刊网 https://www.sodocs.net/doc/e7673995.html, 张爱玲小说中的雨意象评析 作者:李佳宁 来源:《文教资料》2018年第03期 摘要:张爱玲受中国古典文化的影响,在继承雨意象的艺术基础上推陈出新,赋予了雨意象更强的表现力。其笔下的雨意象是凄惨氛围的渲染者、情节发展的推动者、人物形象的塑造者,更是苍凉命运的象征者。探究张爱玲小说的雨意象表征,不仅能够领会其小说人物的悲剧命运,更能够领会其小说的个性风采。 关键词:张爱玲小说雨意象发展创新 19世纪90年代学术界张爱玲研究大热,夏志清评价最有代表性:“对于一个研究现代中国文学的人说来,张爱玲该是今日中国最优秀最重要的作家。”[1]254足以见得张爱玲小说的魅力之大。其小说意象成为一道道华美绚烂又含蕴独特的风景,而雨作为张爱玲小说中表达情感的重要意象,在表情达意方面有独到之处。在相关中,庄超颖已经发现了雨意象的独特表征,有《苍凉与华美——张爱玲论述》,论著以张爱玲笔下描摹的出神入化的意象为探头,勾勒出张爱玲文学的苍凉与华美,但具体解析还有所缺少。本文选取张爱玲《倾城之恋》、《沉香屑第一炉香》、《红玫瑰与白玫瑰》三部作品中雨的运用分析张爱玲小说中雨的作用与情感意义。张爱玲小说雨意象运用的溯源主要来自传统文化与个人体验两个部分。雨意象在古代诗歌里凝聚着悲愁凄惶的情感,张爱玲承袭了这一手法,并且进行了发展创新,使其更具艺术张力。 一、渲染凄惨氛围的雨意象 张爱玲说:“用华美绚烂的文辞来表现沪、港两地男女间千疮百孔的经历,是她最主要的文学切入点。”[2]514张爱玲使用意象的艺术感,她的历史感、她处理人情风俗的熟练都来自于她的阅历,她把自己经历的和见过的用现成的意象加工出来。张爱玲启蒙十分早,对于《警世通言》《高唐赋》《红楼梦》中“云雨”的悲情手法运用更是信手拈来。在创作路上,雨意象便是她主观意向的选择,诉诸了点点滴滴的悲愁,使作品处处透着一种寒彻心骨的悲凉。 《倾城之恋》中描述白流苏的娘家兄弟姐妹逼她到前夫家去披麻戴孝,这一行为引起了白流苏对小时候一段不好的回忆,看完戏出来之后在大雨里与家人走散的情景:“恍惚又是多年前,她还只十来岁的时候,看了戏出来,在倾盆大雨中和家里人挤散了。她独自站在人行道上,瞪着眼看人,人也瞪着眼看她,隔着雨淋淋的车窗,隔着一层层无形的玻璃罩——无数的陌生人。”[3]71人人都活在自己的小圈子里,她撞破了头也挤不进去,她似乎是魇住了。处在这个情景里的白流苏,必定会感受到人与人之间的冷漠凄惨,深深感受到孤苦无依,这个时刻给她留下的刺激是非常深的,所以当她受到娘家人逼迫的时候,才瞬时联想起了这一幕,再次强烈撞击着心灵,她清晰地感到人与人之间的冷酷,感到自己的孤苦无助,感到自己处境的可哀。在张爱玲的生活体验中,对雨这一物象的体会十分痛彻,其实这也是张爱玲自身的经历重

论张爱玲小说中光的意象资料

论张爱玲小说中的光意象 张子茵 文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2012级(2)班 201224051252 摘要:张爱玲擅于创作各种意象,其小说可充分见证。张爱玲赋予意象各种深刻含义,小说在“光”的帮助下极大地渲染了故事的背景,增强了小说的视觉效果和艺术表现力,营造了阴暗肃杀的气氛,对小说人物的外在和内在描写起着重要作用。张爱玲对“光”这个意象的偏爱与她早年的生活经历脱不了关系,生活的不幸和内心的孤独对其小说的创作有重要影响。 关键词:张爱玲;光;意象;太阳;月亮;电灯;生活 近年来,对张爱玲的研究可以说是数不胜数,一方面众多研究者致力于张爱玲小说中的女性形象的研究,如陈理慧《试论张爱玲的女性意识》[1]42、熊学敏《张爱玲小说中女性形象的悲剧意识》[2]112等等,这些论文大多从小说的女性形象入手,寻找其悲剧命运的种种根源。同样,分析小说中意象的论文也不计其数。意象是情景相融的产物,即客观存在的物体,包括有生命和无生命的物体,通过人独特的有意识有目的的情感活动加工生产出来的新物象。通俗来讲,意象就是寓“意”之象。意象分为自然意象和社会意象,是诗歌的创作中不可缺少的因素。如隋人薛道衡《人日思归》中“人归落雁后,思发在花前”的“大雁”便成了思念家乡和家人的象征。同样,意象在文章当中也有属于自己的情感意义。在张爱玲小说中常见的意象有太阳、月亮、花、雨、镜子、旗袍和公馆等,其中对“月亮”的研究可以说是比比皆是,如谢泳的《张爱玲小说中的'月亮'—读张爱玲小说札记》[3]45、陈莉的《月亮、酸梅汤与光影—论张爱玲小说<金锁记>中的意象》[4]44,但历年的研究大都只从意象的某一个角度或者单一从某一个意象着笔。

论张爱玲小说的艺术特色1

论张爱玲小说的艺术特色 摘要 张爱玲的小说表现的是衰颓时代所独有的悲凉和深刻的苍凉感,她描写了一系列女性的生存悲剧,心理分析出神入化,同时还能巧妙运用意象手法,她以清贞绝决的生活态度,苍凉华丽的末世视野,奇崛冷艳的雅俗之美,凄婉的笔调,带我们走进苍凉的小说世界,本篇论文联系作家生平小说,对张爱玲小说的艺术特色进行简要分析,从而较为完整地展示张爱玲小说艺术世界的特征。 关键词:张爱玲小说苍凉艺术特色 一概述 张爱玲的作品,从短篇到长篇始终把自已时代已经发生和正要发生的破坏作为大背景,由此开掘个人的情感世界,特别是乱世男女孤注一掷的爱情和注定要被现实所嘲弄的欲求,纵观她的小说,其中非常有代表性的是《金锁记》、《倾城之恋》、《传奇》、《流言》、《红玫瑰与白玫瑰》等。我们细读张爱玲的文字,不难看出张爱玲的小说风格非常独特,在主题思想上,她的作品弥漫着浓厚的悲剧色彩,在选材上,张爱玲的作品以言情为主,张爱玲对人物塑造以及人物之间种种微妙复杂的关系,也把握得极为准确和深入,张爱玲文章的开头和结尾十分吸引人,总体结构独特,这与她娴熟的写作技巧有关,以奇秀精当四字形容她无疑是相宜的。 二平民化的叙事视角 张爱玲出生在一个动荡的时代,然而引起她极大关注的不是历史中那些英雄人物、重大事件以及历史变化中的强烈的民族意识,也不是传统的才子佳人故事,而是日常生活中那些琐屑的人物、琐碎的事件,也就是世俗人生里饮食男女的生存状态、婚恋生活等世俗化生活。张爱玲在《传奇》初版扉页上曾说过,我“目的是在传奇里寻找普通人,在普通人里寻找传奇。”张爱玲在《自己的文章》中也强调在自己的小说中多是写不彻底的人物,“他们不是英雄,他们可是这时代的广大负荷者,因为他们虽不彻底,究竟是认真的。”不仅如此,在潜意识里,张爱玲认为历史是由无数凡人的生存组成的历史,“他们虽然不过是软弱的凡人,不及英雄的有力,但正是这些凡人比英雄更能代表时代的总量。”因此,在她的作品里满是俗庸的普通人的男女私情、家长里短。《倾城之恋》里白流苏迫于无奈与寄人篱下,以妖媚的身姿赢取了妹妹的恋爱目标范柳原的青睐,以逃离那个已容不下她的家。 纵观张爱玲小说的人物,无不是平凡尘世中的普通人。对普通人物的描绘透视出了张爱玲对生活的特别理解,“生命即是麻烦”,[1](P12)因为现实生活中总是充满了形形色色的大大小小的烦恼,不如意。同时也传达了张爱玲在时代变动

中考 语文小说阅读专题训练及解析

中考语文小说阅读专题训练及解析 一、中考语文小说阅读专题训练 1.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海边的雪 张炜 风肆无忌惮地吼叫着,绞拧着地上的雪。天就要黑下来了。他们一刻也没有多站,就返身回铺子里了。 金豹重新坐到炉台跟前,烘着手说:“这样的鬼天气只能喝酒。唉唉,到底是老了,没有血气了,简直碰不得风雪。” “这场雪不知还停不停。等几天你看吧,满海都漂着冰矾。”老刚还在专心听着风雪的吼叫声。 “唉,老了,老了。”金豹把一双黑黑的手掌放在炉口上,像烤咸鱼一样,反反正正地翻动着。“就像雪一样,欢欢喜喜落下来,早晚要化的。” 老刚点点头,“像雪一样。” 金豹望着铺门上那块黑乎乎的玻璃:“还是地上好,雪花打着旋儿从天上下来,积起老厚,让人踏,日头照,化成了水。它就这么过完一辈子。” “人也一样。真不容易啊!”老刚的声音有些发颤,他的眼睛直盯住跳动的灯火,眼角上有什么东西在闪亮。金豹慢慢地吸一支烟,把没有喝完的半瓶酒重新插到沙子里去。 两个老人挨在一起,闭着眼睛各自想心事。老刚想他的儿子——这时已经背上猎枪,和金豹的儿子回家了。 老刚躺下了。金豹自己却睡不着了。他侧身吸着烟,静静地听外边的声音。海浪声大得可怕,他知道拍到岸上的浪头卷起来,这时正恶狠狠地将靠岸的雪砣子吞进去。他惯于在骇人的海浪声里甜睡。 可是今晚却睡不着了。仿佛在这个雪夜里,有什么令人恐惧的东西正向他慢慢逼近过来。他怎么也睡不着。他披上破棉袄钻出了铺子。 刚一出门,一股旋转的雪柱就把他打倒了,头被撞得有些懵。金豹望着四周,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突然想起了白天搬动的舢板,加固的锚绳也不保险哪!他像被什么蜇了似地喊着老刚,翻身回铺子去了。 凭借雪粉的滑润,他们将几个舢板又推离岸边好几丈远。彼此都看不见,只听见粗粗的喘息声。他们不敢去推稍远一些的小船,怕摸不回铺子。 他们的手脚冻得没有了知觉,终于不敢耽搁,开始摸索着回铺子了。金豹不断喊着老刚,听不到回应,就伸手去摸他、拉他。有一次脸碰到他的鼻子,看到他用手将耳朵拢住,好像在听什么? 老刚真的在倾听。听了一会儿,他的嘴巴颤抖起来,带着哭音喊了一句:“妈呀,海里有人!” 金豹像他那样听了听。 “呜喔——哎——救救——呜……” 是绝望的哭泣和呼喊。金豹跳了起来,霹雳一般吼道: “有人!他们上不来了!”

解析张爱玲小说的恐怖电影式镜头-毕业设计开题报告范文

解析张爱玲小说的恐怖电影式镜头-毕业设计开题报告范文2015毕业设计开题报告范文 第1篇:汉语言文学毕业设计开题报告范文 学生姓名:陈嘉学号:2015101222 院(系):中文系 专业汉语言文学专业 题目:解析张爱玲小说的恐怖电影式镜头 指导教师:刘文菊副教授 2015年3月27日 开题报告填写要求 1、开题报告作为毕业论文(设计)答辩委员会对学生答辩资格审查的依据材料之1、此报告应在指导教师指导下,由学生在毕业论文(设计)工作前期内完成,经指导教师签署意见及院、系审查后生效; 2、开题报告内容必须用黑墨水笔工整书写或按教务处统1设计的电子文档标准格式(可从教务处网址上下载)打印,不能打印在其它纸上后剪贴,完成后应及时交给指导教师签署意见; 3、有关年月日等日期的填写,1律用阿拉伯数字书写。如2015年4月26日或2015-04-26。 4、毕业论文参考文献的引注标准要参照《韩山师范学院本科生毕业论文撰写标准》(韩教字[2015]53号)执行 毕业论文(设计)开题报告 1、本课题的目的及研究意义 研究目的:

张爱玲与电影有过长期亲密的接触,在小说写作中创造性地化用了电影化技巧,使她的文字组合带有丰富的视像性和表现力。文本以恐怖电影的表现手法为切入口,对张爱玲中短篇小说出现的恐怖电影式镜头进行解析。试图更近距离地感受张爱玲艺术感觉的细微独特之处,并且在此基础上揭示张爱玲小说所蕴涵的悲剧感和死亡意识。研究意义: 本文通过对张爱玲中短篇小说出现的恐怖电影式镜头进行解析,试图在体会张爱玲语言的现代性的基础上,尝试性地提出1种独特的审美方式,从不同的视角解读张爱玲小说的表现手法。 2、本课题的国内外的研究现状 国内研究现状: 国内对张爱玲小说的电影化表现手法的研究主要从小说的电影画面感、电影造型、电影化技巧等角度切入,考察了张爱玲作品对电影艺术手法的借鉴技巧: (1)研究张爱玲小说的电影画面感:《犹在镜中——论张爱玲小说的电影感》(何蓓)等; (2)研究张爱玲小说的电影造型:《论张爱玲小说的电影化造型》(何文茜)等; (3)研究张爱玲小说的电影化技巧:《张爱玲小说的电影化技巧》(何文茜);《张爱玲小说的电影化倾向》(申载春);《论张爱玲小说的电影手法》(张江元);《张爱玲小说对电影手法的借鉴》(屈雅红)等; (4)研究张爱玲小说的死亡意识:李祥伟《论张爱玲小说中的死亡意识》等国外研究现状: 海外研究对张爱玲的研究可以分为两个阶段第1阶段1957-1984年夏志清,唐文标等 人对她作品的介绍与评述第2阶段1985年至今,辐射面波及北美等地

张爱玲作品中“月亮”意象的文化底蕴

张爱玲作品中“月亮”意象的文化底蕴 引言 在源远流长、博大精深的中国传统文化中,月亮是辉映山河的“万川之月”,位于举足轻重的地位。前人围绕着“月亮”这一意象,创造了丰富多彩的月亮神话,诸如:蟾蜍食月、白兔捣药、吴刚伐桂、仙人乘鸾等,其中最让人们熟悉的就是“嫦娥奔月”了。在诗歌的国度里,众多诗人都是因月生情、以月表情,使得千姿百态的月亮被意识化、被人格化、被诗化了。在《古诗十九首》中“明月何皎皎,照我罗床帏”,以及《诗经》中“月出皎兮,佼人僚兮”,几乎已成为了中国古代诗歌中寄托游子思念情怀的原型。根据弗莱的理论,所谓“原型”,即“一种典型的、反复出现的意象”。据统计,月亮意象在《唐诗三百首》中出现了90余次,出现次数超过日、星、风、云等自然意象。这其中,唐代诗人李白是把月亮描述得最多、最好的代表之一,其与月相关的诗作高达330余首,留下了“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等众多著名诗句。而宋词中,写月的作品亦是数不胜数。苏轼以“月有阴晴圆缺”来喻“人有悲欢离合”,将月亮的自然现象与人世间的情感万千完美对应和贴合。纵观古今,“月亮”一直是中国传统文学中亘古不变的经典意象之一,其代表的文化底蕴也源远流长。 在张爱玲的小说中,她选择了将月亮意象作为其作品中的主要意象之一,无疑与我国文化传统中的月文化有着紧密的血脉传承关系。而作品中每一次月亮的出现,都有着不同的、特殊的象征意义与其浓厚的文化底蕴。弗莱在他的原型批评中提出,所有阅读活动中无意识地发生的心理过程,都需要将我们所遇到的意象扩展并延伸到文学的传统原型中去,这种意象“注定要把许多作品扩展到作为整体的文学的原型象征中去”。(1)张爱玲作品文本中反反复复出现的月亮意象,就是月亮意象这一原型在文学传统中的“扩展延伸”。张爱玲在继承月亮意象的文学传统的同时,也接受了西方现代主义文学的影响,灵活地进行现代性转换并激活了月亮这一原型,建构起自身对于月亮意象的独特艺术话语,实现了对中国月亮意象文化传统的继承、发展和超越,构成其月亮意象的独特文化底蕴。 一、诗意的文本灌注——对月亮意象文化传统的继承 作为一个变化多端的自然物象,月亮具备各种各样的色彩和形态。月亮不仅拥有不同的月相,在不同的自然环境下,还可变幻出缤纷多彩的颜色。因此,月亮通常会成为寄托着各种思想情感、承载着不同文化底蕴的一个经典象征。 展开浩如烟海的诗卷,咏月诗词俯拾皆是,名篇佳作更是流芳百世。从最早的诗经中《月出》“月出皎兮,佼人僚兮”就已将月亮的皎洁和美人的靓影互相映衬,唐代诗人李白一句“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用明月来寄托离愁别绪,杜甫的“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则也体现了月亮寄予乡愁的文化传统理念,到了宋词中的苏东坡,他的

论张爱玲笔下的意象世界

论张爱玲的“意象世界” 摘要:张爱玲,一位才华横溢的女作家,用一个个穿透生命和人性的传奇性故事阐释着世间的悲凉。而意象伴随着她小说的全程,见证着她笔下的万千世态和悲喜人物。本文就将从张爱玲纷繁的意象中了解她的苍凉世界 关键词:张爱玲;月亮;镜子;风雨;音乐;麻将 张爱玲,一位有着谜一样传奇人生的传奇女子,她以自己的深艳和才情征服着一代又一代的读者。她是一个对人生充满悲剧感的人,她悲天悯人,时时洞见芸芸众生“可笑”后面的“可怜”,心中的荒凉、笔下的苍凉,构成了张爱玲独特的艺术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有老宅、天井、阳台、镜面、屏风、满月、蚀月、正午的太阳、下午的太阳、胡琴声、三弦声、锣鼓声……创造了一个浓重而又氤氲的意象世界。 月亮是张爱玲小说中的常客,她的月亮苍白、抑郁,总让人感觉到月光下的忧郁与癫狂。写月亮首先自然是构筑情绪氛围,如《金锁记》中的经典开头:“年轻的人想着三十年前的月亮该是铜钱大的一个红黄的湿晕,像朵云轩信笺上落了一滴泪珠,陈旧而迷糊。老年人回忆中的三十年前的月亮是欢愉的,比眼前的月亮大、圆、白;然而隔着三十年的辛苦路往回看,再好的月色也不免带点凄凉。”读着这样的描写,故事必定是一个凄凉的故事,所以,曹七巧的前生后世,幸福的憧憬,人生的艰险,结果的凄惨,都在这轮月亮的闪烁中透射出来。 其次,月随情生,情随月长,月亮象征着情欲、情爱。如《沉香屑:第一炉香》中,月亮成为情欲的隐语:当葛薇龙与乔琪相识时,乔琪明确表现了对她的热情,“那时天色已经暗了,月亮才上来。黄黄的,像玉色缎子,刺绣时弹落了一点香灰,烧糊了一小片。”这是写实,也指称着他们之间情欲初溢。野宴那日,道旁歇息,他说:“我打算来看你,如果今天晚上有月亮的话。”“你看,天晴了,今天晚上会有月亮的。”他所提供的不是真诚的爱情,只是所谓月夜中的“快乐”,以至于当晚他走时,“那月亮便是一团蓝阴阴的火,缓缓地煮着它。”这时的月光失去了玉色,沸燃着阴森噬人的火。“月亮仿佛是一头肥胸脯的白月亮”,然而“走到了,月亮便没有了。”这预示着她追求的爱情到头来只是一场虚幻。 张爱玲笔下的月亮多是变形的和蚀月,流露着冷酷的、暧昧的、忧郁的乃至死亡的气息。特别是写月亮蓝阴阴的状态。《沉香屑:第二炉香》写的是一个年轻男子罗杰在缺乏情爱知识的女子愫细面前自杀的故事。女主人公的愚昧与无知造成男主人公心理的压抑与走向自杀时的绝望。这里用的颜色就是蓝,“小蓝牙齿”。并且罗杰最后的自杀方式也是打开煤气,在那蓝阴阴的火苗的诱惑与陪伴下离开了人世。《金锁记》是一个发疯的故事,里面的月亮也同样发毛、发疯。在七巧与长白躺在烟榻上烧大烟时,窗外挂着的那轮月亮比室内的乌烟瘴气还要狰狞,“月亮缓缓地从云里出来了,黑云底下透出一线炯炯的光,是面具底下的眼睛。天是无底洞的深青色。”接着,在月亮白花花的照耀下,长白的妻子自杀而死,完成了由月亮发疯到月亮杀人的意象创造,“今晚的月亮比哪一天都好,高高的一轮满月,万里无云,像是漆黑的天上一个白太阳。遍地的蓝影子,……她的脚也在那死寂的蓝影子里。” 张爱玲描写月亮,既有对中国传统神韵的承继,又吸收了西方文化对月亮的设定,比如它的邪恶面。她与家庭的冲突,童年生活的创伤印记,再加上处在新旧时期的转型期,亲历香港之战,这些,形成了她的以悲观的观点审视人类生存意义的审美观,从而创造了能够充分体现荒凉意念的月亮意象。

论张爱玲的小说风格

西南大学网络与继续教育学院 毕业论文 论文题目: 论张爱玲的小说风格 学生姓名 学号 类型网络教育 专业汉语言文学 层次专升本 指导教师

日期 目录 摘要 (3) 一、绪论 (4) 二、研究目的和现实意义 (4) (一)人物创造 (6) (二)语言描写 (12) (三)意象象征 (14) 三、结论 (17) 四、参考文献 (18) 六、致谢 (19)

论张爱玲的小说风格 摘要 张爱玲是现代小说史上的重要作家。本文从人物创造、语言描写、意象象征三个角度去谈这个问题。第一人物创造,小说的成就,是以人物为准,不仗着事实。”张爱玲在创造意境时, 达到了天衣无缝的地步, 当她用意象来形容人物及各种各样的场景时, 亦同样处处妙笔生花。作者创造的这些众多人物形象群像,组合在一起,完全就是作者的形象——作者通过作品再塑了自身。第二语言描写,她的思想与语言,都在古典与现代之间架设起了一座桥,同时留下了成熟的写作技巧,可供参考与学习。第三意象象征,张爱玲营造的意象,既有层出不穷的创新,又有不厌其烦的袭旧,在新旧雅俗之间游刃有余,而且,无论是传统的还是现代的,无论是“月亮”、“镜子”,还是“墙”和“乌壳虫”,都是与作品"苍凉"的主调是一致的。 关键词:张爱玲;人物创造;语言描写;意象象征

一、绪论 张爱玲是一个天才的作家,天才的作家往往是孤独的。张爱玲的小说很少写英雄豪杰之类的大主题,更不会涉及敏感的政治,她只写城市小资男女的日常生活,主要是恋爱与婚姻生活。她善于在平常生活中细腻地描写人物的心理变化,却又能保持清醒,不陷入小说人物的情感中。她的文字优雅而舒畅,看起来是一种享受。读她的小说,你仿佛看到一个优雅的小资女人在冷冷地看着这个世界,嘴角挂着淡淡的嘲笑味道。可就是这样一个前半生异常成功的女人,后半生却是沉寂的,连死都是静悄悄的,不惊动身边任何人。 二、研究目的和现实意义 1920年,张爱玲降生于一个望族世家。贵族的出身使她的血液里不可避免的闪着贵族的色彩。张爱玲的父亲好吸大烟,嗜赌,浪荡成性,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而母亲却是一个时代女性,受五四影响,向往自由。两人的巨大差异最终导致家庭的破裂。这给她一个残破的童年回忆。而在她十七岁时,因与后母争吵,被父毒打并被囚禁达半年之久。这对张爱玲的影响可以说是一生的。她后来在文章中这样回忆到“我希望有炸弹摔在我们家,就是同他们死在一起我也愿意。”(见散文《私语》)

试论张炜《古船》的艺术成就

编号2011062155 毕业论文(设计) (2013届本科) 论文题目:试论张炜《古船》的 艺术成就 学院:文学院 专业:汉语言文学 班级: 2011级汉语言文学专升本 作者姓名:张俊莉 指导教师:张存孝职称:副教授 完成日期: 2013 年 4 月 28 日

目录 陇东学院本科生毕业论文(设计)诚信声明 (1) 试论张炜《古船》的艺术成就 (2) 中文摘要 (2) 一、引言 (2) 二、小说结构分析 (3) (一)、历史层面 (3) (二)、精神层面 (3) 三、人物形象分析 (4) (一)、隋抱朴 (4) (二)、隋含章 (5) 四、小说意象分析 (6) (一)、古船 (7) (二)、老磨屋 (8) 五、结论 (9) 参考文献 (9) 英文摘要 (10) 致谢 (11)

陇东学院本科生毕业论文(设计)诚信声明 本人郑重声明:所呈交的本科毕业论文(设计),是本人在指导老师的指导下,独立进行研究工作所取得的成果,成果不存在知识产权争议,除文中已经注明引用的内容外,本论文不含任何其他个人或集体已经发表或撰写过的作品成果。对本文的研究做出重要贡献的个人和集体均已在文中以明确方式标明。本人完全意识到本声明的法律结果由本人承担。 作者签名:(亲笔签名) 二O一年月日

试论张炜《古船》的艺术成就 张俊莉 (陇东学院文学院甘肃庆阳 745000) 摘要:《古船》是一部在思想和艺术方面都比较独特的现实主义长篇小说,《古船》回溯四十年当代民族历史、深入探究民族的灵魂的去旧迎新、并达到巨大的历史深度和开阔的视野,成就突出,内涵深刻。本文通过对《古船》思想与艺术的相互贯通,从多层次、多角度分析,深入解读作家张炜的作品《古船》。 关键词:艺术成就;《古船》;小说结构;人物形象;意象 一、引言 当代文学在1985年前后开始自觉地以文化视角对人的生存状态作理性的审视。这一视角的确立,使文学呈现出一种强烈的整体意识和民族(地域)意识。作品的历史纵深感强化,对各种文化的特殊性的认识也较以往的阶级学、社会学的表现更贴近人的深层内容。一个仅有二十多岁的青年作者,一个有沉重的道德感,苦难意识和理想主义色彩的作家,在《古船》中,以对历史血腥的真实还原与对现实苦难的直面相结合,在主人公抱朴的最终抉择中寓含了自己的期望:改革时期的民族文化人格亟待整合,民族发展要想避免重蹈覆辙,民族要振兴,必须作出新的文化选择。 《古船》以改革开放所带来的农村社会结构和经济关系的变动为契机,以胶东小镇洼狸镇自土改至改革开放四十余年的历史作背景,展开了镇上隋、赵、李三个家族间的恩怨以及以三个家族为代表的三种社会力量的消长和变化。这是一段刚刚逝去的历史,带着几千年的深刻印痕,与现实紧紧交织。这段历史中,三家族间的恩怨与历次政治运动相互纠葛:隋、赵、李三家人的命运浮浮沉沉,仁厚的、刚毅的、怨毒的、伪善的、怪诞的灵魂不断地轮回和重现。而其中,作者最想凸出的,是历史进程中两股相互较量的力:一股能够顺应和推动历史与人类的发展,另一股则会死死地拽住历史的行进步伐。历史在这种较量中艰难行进,这才是作者真正为民族忧虑的。现实承载着历史的重负,死人紧紧地拖曳着活人,《古船》中每一声沉重的叹息、痛苦的呐喊都扣击着人们的心弦。把笔触探及作为传统文化心理的母体与原型的农民文化意识、农村人际结构的深层,张炜的思考已提升到人类文化意识的哲学高度。 胶东改革开放中出现的种种问题,日里夜里牵扯着一个胶东青年的心灵,基于深切

张爱玲小说中服饰符号意蕴探析

张爱玲小说中服饰符号意蕴探析 摘要:对服饰天生痴迷的张爱玲,善于吸收传统服饰描写的经验,并大胆注入现代元素,巧妙运用隐喻象征的手法,使笔下的服饰由平常的物象变为内涵丰富的符号。这些服饰符码不仅传达出作品中人物的情感和命运,也成了作者认识世界、解读人生的钥匙。 关键词:张爱玲;符号;服饰;色彩;图案 服饰的出现可以看作是人类文明进步的标志,而文明进步又使服饰脱离了它原有单纯的物质性,或隐或显地成了民族文化精神承续的一条纽带。从符号学的角度看,世界上一切有意义的物质形式都是符号。日积月累起来的各种文化符号或密码进入服饰系统中并得到确认,服饰就具有了越来越多的象征涵义。沈从文就曾直接地指出“装扮又是一种内心思想的持续表现,一种语言,一种象征”。[1] 张爱玲小说常常借助服饰的某一部分或整体,通过换喻或隐喻的组合方式,不断组合、拼接、联想和超越,创造出栩栩如生又有别于传统的服饰符号形态,有着丰富的内涵和浓郁的象征意义。以符号学的观点审视张爱玲的服饰话语,挖掘服饰符号的内涵,寻绎出服饰符号背后隐藏的作家的人生观,无疑具有深刻的意义。 一 首先表现在服饰的色彩上。色彩在服饰中是最响亮的视觉语言,不同的色彩其色彩性格不同,作用于人的视觉产生的心理反应和视觉效果也不尽相同。色彩除了是一种具体可感的形象外,还具有一种“表情”的属性,从而形成一种“语言”,这种语言的与众不同之处在于,尽管含蓄,但它所表达的思想和情感最具感染力。 张爱玲对色彩的敏感异于常人。“不知为什么,颜色与气味常常使我快乐,颜色这样东西,只有没颜落色的时候是凄惨的;但凡让人注意到,总是可喜的,使这个世界显得更真实。而颜色,有了个颜色在那里了,就使人安心。”[2]色彩作为等级的重要标志在张爱玲生活的年代虽然已不明显了,但人们在接触人物的服饰色彩时,还是会常常不自觉地通过联想、想象和情感体验把握藏在色彩表象背后的意蕴。在张爱玲的服饰话语里,利用色彩来暗示人物的身份、心境、命运的例子俯拾即是。 《金锁记》里有13处写到七巧的服饰,其中有一处是这样描写的:“她顺着椅子溜下去,蹲在地上,脸枕着袖子,听不见他哭,只看见发髻上插的风凉针,针头上的一粒钻石的光,闪闪掣动着,发髻的心子里扎着一小截粉红丝线,反映在金刚钻微红的光焰里。”这“一小截粉红丝线”正暗示和象征着七巧的情感欲望。对“钻石”的欲望和对爱情的欲望于七巧来说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她是担当不起情欲的人,她得到了“钻石”就得放弃情欲,而情欲在她的心里偏偏来得嚣张,那发髻心子里的“粉红丝线”是她想压却压不住的情欲的象征。最让读者难忘的莫过于《金锁记》里长安的服饰色调搭配了。七巧正在随随便便地向童世舫编谎言:“她再抽两筒就下来了”,此时的“长安悄悄的走下楼来,玄色花绣鞋与白丝袜停留在日色昏黄的楼梯上。停了一会,又上去了,一级一级,走进没有光的所在”。七巧的话长安势必听到了,此时作者没有对长安的面部表情进行刻画,也没有对长安此时此刻的心理活动进行直接的交代,有的只是鞋与袜的色调特写。在这日色昏黄的楼梯上,人们的视线正随着两只鞋被引向“没有光的所在”。这玄色的绣鞋与白丝袜放在一起产生了“必死无疑”的象征,因为玄色,不管从它的物理性质上,还是从它造成的精神状态上看,都包含着一种死亡的因素。而白色,在日常生活中,除了把它与纯洁、忠贞相联系外,更多的是把它和无生命的东西联系在一起,常有的意向也是死亡。用这样的服饰符号暗示出长安孤苦无助和对生活最后一点幻想死灭的绝望心境。

张爱玲作品中“月亮”意象的文化底蕴

张爱玲作品中“月亮”意象的文化底蕴

张爱玲作品中“月亮”意象的文化底蕴 引言 在源远流长、博大精深的中国传统文化中,月亮是辉映山河的“万川之月”,位于举足轻重的地位。前人围绕着“月亮”这一意象,创造了丰富多彩的月亮神话,诸如:蟾蜍食月、白兔捣药、吴刚伐桂、仙人乘鸾等,其中最让人们熟悉的就是“嫦娥奔月”了。在诗歌的国度里,众多诗人都是因月生情、以月表情,使得千姿百态的月亮被意识化、被人格化、被诗化了。在《古诗十九首》中“明月何皎皎,照我罗床帏”,以及《诗经》中“月出皎兮,佼人僚兮”,几乎已成为了中国古代诗歌中寄托游子思念情怀的原型。根据弗莱的理论,所谓“原型”,即“一种典型的、反复出现的意象”。据统计,月亮意象在《唐诗三百首》中出现了90余次,出现次数超过日、星、风、云等自然意象。这其中,唐代诗人李白是把月亮描述得最多、最好的代表之一,其与月相关的诗作高达330余首,留下了“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等众多著名诗句。而宋词中,写月的作品亦是数不胜数。苏轼以“月有阴晴圆缺”来喻“人有悲欢离合”,将月亮的自然现象与人世间的情感万千完美对应和贴合。纵观古今,“月亮”一直是中国传统文学中亘古不变的经典意象之一,其代表的文化底蕴也源远流长。 在张爱玲的小说中,她选择了将月亮意象作为其作品中的主要意象之一,无疑与我国文化传统中的月文化有着紧密的血脉传承关系。而作品中每一次月亮的出现,都有着不同的、特殊的象征意义与其浓厚的文化底蕴。弗莱在他的原型批评中提出,所有阅读活动中无意识地发生的心理过程,都需要将我们所遇到的意象扩展并延伸到文学的传统原型中去,这种意象“注定要把许多作品扩展到作为整体的文学的原型象征中去”。(1)张爱玲作品文本中反反复复出现的月亮意象,就是月亮意象这一原型在文学传统中的“扩展延伸”。张爱玲在继承月亮意象的文学传统的同时,也接受了西方现代主义文学的影响,灵活地进行现代性转换并激活了月亮这一原型,建构起自身对于月亮意象的独特艺术话语,实现了对中国月亮意象文化传统的继承、发展和超越,构成其月亮意象的独特文化底蕴。 一、诗意的文本灌注——对月亮意象文化传统的继承 作为一个变化多端的自然物象,月亮具备各种各样的色彩和形态。月亮不仅拥有不同的月相,在不同的自然环境下,还可变幻出缤纷多彩的颜色。因此,月亮通常会成为寄托着各种思想情感、承载着不同文化底蕴的一个经典象征。 展开浩如烟海的诗卷,咏月诗词俯拾皆是,名篇佳作更是流芳百世。从最早的诗经中《月出》“月出皎兮,佼人僚兮”就已将月亮的皎洁和美人的靓影互相映衬,唐代诗人李白一句“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用明月来寄托离愁别绪,杜甫的“露从今夜

试论张爱玲小说《金锁记》的艺术特色

摘要:张爱玲笔下有着无数充满个性色彩的意象。在《金锁记》中,象征女性命运的月亮意象反复出现,点染出人物的命运和心理。此外,华美的语言、出色的人物刻画、细腻的心理描写、比喻、通感也在其小说中如鱼得水。《金锁记》的语言技巧就是非常高妙的。 关键词:意象;语言;心理 《金锁记》写于1943年,是张爱玲最出色的中篇小说。傅雷称为“张女士至目前最完满之作,颇有《猎人日记》中某些故事的风味,至少也该列为我们文坛最美的收获之一”。 ①张爱玲以过人的写作技巧与想象力、洞察力和对生活、对人性近乎残酷地剖析,把她对人生、对世界的独特感悟诉诸笔端,给后人留下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本文旨在从意象、语言、修辞、心理描写等几个方面,试着对《金锁记》的艺术特色进行探究,力求通过分析、论述,更加全面深入地了解张爱玲的艺术风格。 一、意象 读张爱玲的小说感受最深的就是她笔下众多的意象。在《金锁记》里就有白团扇、月亮、酸梅汤、longlong ago的调子、长安那美丽而又苍凉的手势等众多缤纷的意象。所谓“意象”就是包含着隐喻、象征等深层意蕴的一个个有着色彩、光泽、声音的物象形态。张爱玲的小说大都有着鲜亮的视觉效果,她善于运用意象化的手法,使许多原本抽象的东西具有具体的形态,如人物的命运、心理、情绪、感觉等像一幅幅流动的画面,从而给小说带来浓郁的诗意。她在进行小说创作中意象艺术的探索实践,所使用的意象都是人所共见、俯拾皆是的,但她却能够在意象的运用上匠心独运,获得了超越意象本身的意义内涵,使作品中的数量众多的意象从不同角度丰富了小说的内涵意蕴,将小说的题旨传达得更为含蓄、隽永,给读者留下无限广阔的探索和思考的空间。 (一)月亮意象 《金锁记》开篇便是:“三十年前的上海,一个有月亮的晚上……”②如今,三十年前的月亮是永远沉下去了,然而半个世纪前的张爱玲笔下的月亮却在人们心中永垂不朽。直到今天歌手品冠还唱:这月色有点张爱玲。张爱玲的月亮不会衰亡,它是她意象世界里一盏奇异的灯,又是上帝的眼睛和夜晚的太阳。今天我们打开《金锁记》惊喜于其中竟流淌着一条动人的月亮河。在这里月亮统领全部的其余意象,显示了故事的悲剧性和悲剧的深刻性。全篇九处写到月亮,有些言简意赅,一笔带过,有些则浓墨重彩,精雕细刻。 作品开头一段:“年轻的人想着三十年前的月亮该是铜钱大的一个红黄的湿晕,像朵云轩信笺上落了一滴泪珠,陈旧而迷糊。老年人回忆中的三十年前的月亮是欢愉的,比眼前的月亮大,圆,白;然而隔着三十年的辛苦路往回看,再好的月色也不免带点凄凉”。③这段文字历来为评论家们所称道。傅雷曾认为是“新旧文字的糅和,新旧意境的交错”,④“这一段引子,不但明月的描写是那么新颖,心理的观察那么的深入,而且轻描淡写地呵成一片苍凉的气氛,从开场起就罩住了全篇的故事人物。”⑤以后月亮这个意象又多次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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