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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拉图会饮篇

柏拉图会饮篇
柏拉图会饮篇

爱就是对永恒的期盼,而一切可朽者都在尽力追求不朽。以生育繁衍为目的的交往是延续轮回的低级追求,而最高境界的爱是爱最终可以到达真理的智慧。

爱本身并不意味着尽善尽美,而是对尽善尽美的追求。爱追求真善美还有更高的目的,那就是希望达到不朽。人的肉体是可朽的,唯有精神不朽。

当心灵摒绝肉体而向往着真理的时候,这时的思想才是最好的。当一个人确实在爱着的时候,他完全不可能想到要在肉体上同他所爱的对象结合。

灵魂是爱的基础,至善是爱的终极追求。人的价值,在遭受诱惑的一瞬间被决定;克服欲望的冲动,才能实现永恒之美。

真正的爱情是一种持之以恒的情感,惟有时间才是爱情的试金石,惟有超凡脱俗的爱,才能经得起时间的考验。真正的爱,应该超越生命的长度、心灵的宽度、灵魂的深度。

纯粹的、高尚的、以至善为最高目的、以智慧为追求对象的爱情,沉浸其中的两人关系会更加牢固,他们的交往会更加完整,胜过夫妻的情分,这是因为他们创造出来的东西比肉体的子女更加美丽、更加长寿。

爱就是爱某些还没有得到的、缺乏的东西。你所爱的对象是你所缺乏的,一切事物渴求的东西都是它缺乏的东西。

阿波罗多洛:噢,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知道的,那倒不费什么事,前不久我还有机会强化我的记忆。就在前天,我从我在法勒伦的家去城里,有位朋友远远地从后面看见我,就扯着嗓门大喊起来,喂,阿波罗多洛,等到我一下。

于是我停下来,等着他。

他走到我跟前对我说,找你算是找对了,我要问的是在阿伽松家里举行的那场宴饮。苏格拉底、阿尔基比亚德,还有其他一些人,都参加了那里的晚宴。他们谈论的全都是爱情,你知道他们的发言吗?我听说了一些内容,是一个与福尼克斯谈过话的人告诉我的,但他说得很简单,还说要想知道详情最好来找你。所以,阿波罗多洛,请你把整个故事告诉我,说一说你敬爱的苏格拉底,你知道我们总是相信你。不过,在开始讲之前,请你告诉我,你当时在场吗?

我说,好吧,无论是谁告诉你的,我相信他不清楚这场谈话,否则你怎么会认为这场饮宴是最近发生的,连我都能参加!

他说,这是我的模糊印象。

我诧异地说,我亲爱的格老孔,这怎么可能呢?你忘了阿伽松离开雅典有多久了吗?你难道不知道我和苏格拉底打交道只有两三年光景?这几年我追随他的一言一行,把这当成了我的正事。你知道,在那以前我曾经到处出风头,当我已经变得十分邪恶,举例来说,就像你一样邪恶的时候,我还坚信自己正在过着一种充实的有意义的生活,我知道,哲学是你会为之花时间的最后一件事。

格老孔说,你别取笑我,告诉我,这场饮宴是什么时候举行的?

我告诉他,我们当时都还小,那时候阿伽松的第一部悲剧得了奖,第二天他和他的歌队举行谢神的庆典。

他承认说,那一定是多年以前的事了。但是,是谁告诉你的,是苏格拉底自己吗?

我说,不,不是他,我和福尼克斯一样,都是从居达塞奈乌姆的阿里司托得姆那里听来的,他是个小矮个,喜欢赤脚走路。他参加了那场会饮,我想他是苏格拉底当时最热烈的崇拜者之一。事实上,我后来就一两个细节问过苏格拉底,苏格拉底的回答进一步证实了阿里斯托得姆的话。

格老孔说,很好,请你务必在我们进城之前把这场谈话全告诉我,这是消磨时间的最好办法。

好吧,我全告诉你,边走边讲。我说过,我对那场对话记得一点儿也不差,要是你想听,我现在就可以开始。我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能比谈论和聆听哲学更加愉快,更不说从中受益了。而那些日常的谈话,比如你们这些人谈生意和金钱令我感到兴味索然。当我的朋友们在做那些绝对没有价值的事情,而且还以为自己非常忙碌的时候,我真为他们感到遗憾。当然,我也知道你对我的看法。你把我看成一个可怜虫和倒霉鬼。如果你是对的,那么我也不会感到惊讶。但我并不认为你不幸,我认为你非常幸运。

朋友:你又来了,阿波罗多洛!你老喜欢咒骂自己,也咒骂其他所有人!我看你有一种过分的思想,认为世上所有人,除了苏格拉底,全都处在极度不幸之中——从你开始。这也许就是人们把你当成疯子看待的原因,你老是怨恨自己,也怨恨其他所有人,当然了,苏格拉底除外。

阿波罗多洛:对,我亲爱的朋友,我是个疯子!我要是全疯了,就不会白日做梦,对我自己或者朋友进行思考了。

朋友:噢,算了吧,阿波罗多洛!我们不需要为此争吵。老天爷在上,别漫无边际地瞎扯,直接回答我的问题。把那些关于爱的谈话告诉我。

阿波罗多洛:好吧,这些谈话是这样的。不过,我也许是从头开始的好,就用阿里司托得姆的原话。

阿里司托得姆对我说,我在路上碰到了苏格拉底,那天他刚洗过澡,穿得整整齐齐,脚上还穿了一双漂亮的鞋,这在他是不常有的的事,这你知道,他平时老是光着脚走路。于是我问他要去哪里,打扮得这么漂亮。

他说,去阿伽松家里吃晚饭。昨天他举行公开的庆典,他请了我,我没去,怕的是人太多,但我答应他今天晚上去。我穿得这样整齐,因为我不想让这样一位好客的主人丢脸。他继续说道,你怎么样,尽管没请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

我回答说,遵命。

他说,那好极了,跟我一道走,这正就应了一句谚语:“逢到好人举行的宴会,好人会不请自来。”其实荷马本人早就用过这句话,但他却把它糟蹋了。他把阿伽门农说得非常勇猛善战,而把墨涅拉俄斯说成一个胆小如鼠的操戈者,阿伽门农在献祭后举行盛宴,墨涅拉俄斯没有被邀请也来了,这样看来,岂不是劣者赴优者之宴。

我说,我想荷马描述的情景倒适合我,一个无知者没有受到邀请,就去赴一位文人举行的宴会。所以你最好在路上就想好措辞,因为你别想我会为此道歉,我会说是你要我去的。

他说,要说道歉,两个脑袋比一个脑袋强。不管怎么说,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吧。

阿里司托得姆继续说道,说了这些话,我们就动身往前走。可是在路上苏格拉底想起了什么事,一个人在后面凝神默想。我要等他,他叫我先走。所以,我比他先到阿伽松家,看到那里门户大开。接下去的事情就好笑了,因为马上就有一个仆人出来把我迎了进去,并大声通报,此时客人们已经入坐,晚宴就要开始了。

阿伽松一看到我就喊,哈哈,阿里司托得姆,你来得正巧!晚宴刚要开始,如果你要来谈别的事,那么你得等着,绝对如此!昨天我想邀请你,但就是找不到你。苏格拉底呢?你没带他来吗?

我回过头去看,因为我估计苏格拉底也快到了,但却不见苏格拉底的踪影。于是,我只好向阿伽松解释我们是一起来的,是他邀请我来的。

阿伽松说,来得好,但是这个家伙是怎么回事?

他刚才还在我后面走,但现在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听了这话,阿伽松吩咐一个仆人,去,看你能不能找到苏格拉底,把他带回来。亲爱的阿里司托得姆,我能请你坐在厄律克西马库旁边吗?

阿里司托得姆继续说,就这样,我去净了手,坐了下来。这个时候,那仆人回来报信,说我们的朋友苏格拉底站在邻居家的门廊下。

仆人说,他就在那里站着,我请他来,他不肯。

阿伽松说,真奇怪,再去请他,一定要把他拉来。

这时候我插话了。我说,要是我就不这样做,让他去。这是他的习惯,经常走着走着就站下了,不管在哪里,我想他过一会儿就会来,现在不必要去打扰他。

阿伽松说,那么好吧,就依了你。他转过去对仆人们说,你们都听着,我们不等了,把食物都摆上来,爱怎么摆就怎么摆,完全由你们决定。我知道这是个新点子,但你们只要这样想,我们都是你们请来的客人。现在开始,看你们能弄成什么样。

宴席开始了,但苏格拉底还没有露面,阿伽松还想派人去找,都被我拦阻了。最后,苏格拉底终于露面,这时候我们的晚餐还没过半,这对苏格拉底来说倒不错,他来得还不算太晚。

阿伽松独自坐在长桌的那端。看到苏格拉底进来,他就叫道,到这边来,苏格拉底,坐在我边上,好让我分享你在隔壁门廓下的发现。你肯定掌握了这个伟大思想,否则你会仍旧站在那里。

苏格拉底在他边上入坐以后回答说,我真希望智慧是某种能够一起分享的东西,好比说,它能够像流动的水,通过一根毛线,从一个装满水的杯子流入一个空杯。如果智慧就是这样

流动的,那么我就要为能坐在你身边而庆幸了,因为你的各种智慧很快就会流到我身上来。我的理智太虚幻,就像梦一样,而你阿伽松的智慧却是光辉灿烂的——从幼年起,它就光彩夺目,我们怎能忘了就在前天,三万希腊同胞已经见证了你的智慧。

阿伽松说,苏格拉底,我知道你在笑话我。我等一下再和你讨论智慧问题,让酒神作裁判。现在你最好还是吃些东西吧。

于是苏格拉底收住话头,和其他客人一道享用晚餐,在举行了奠酒仪式和唱了其他寻常的颂神歌以后,他们的注意力开始转到饮酒上来。阿里司托得姆记得,下面的谈话好像是鲍萨尼亚开的头。

鲍萨尼亚说,在座各位先生,今天晚上我们怎么个喝法?我自己还没拿定主意,因为我昨天晚上的酒都还没有醒,我想你们的情况也差不多——我们上的是同一条船。不管怎么说,你们有什么意见?你们认为我们还要继续喝吗?

阿里斯托芬说,鲍萨尼亚,这是你提出来的最聪明的问题。我可不想让饮酒成为一种负担,因为我昨天晚上也是烂醉如泥。

厄律克西马库说,那么我们这些人很幸运,我、阿里司托得姆、斐德罗,我还能提到一两位。我们可无法跟你们这些酒量大的人比。对苏格拉底我无话可说,我们知道他在任何场合下,醉不醉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先生们,既然现在没人急于想喝酒,那么请允许我利用这个机会说一说醉酒的真正性质。我个人的医学经验告诉我,过量饮酒对人体是有害的。因为我不愿意喝过头,也希望我的朋友们不要过量,尤其是那些还没有从昨晚的狂饮醒过来的人。

这个时候斐德罗插话了。他说,厄律克西马库,我总是按你的吩咐去做,尤其是当你以医生的身份要求我这样做的时候。我想其他人也都应该得到这样的建议。

此时大家都一致同意,今天晚上不喝酒了,如果有人要喝点酒提神,那就随意。

厄律克西马库说,这样好极了,既然大家都同意不喝,除非认为喝酒对我们有益时再喝,那我要提议把刚进来的吹笛女也打发出去,让她去吹给自己听,或者要是她愿意的话吹给里面的妇女听,而我们可以用讨论问题来作为今晚的消遣。如果你们的认为这样做可行,那么我就把讨论的题目说出来。

大家都同意了他的建议,要他说出题目。于是他说,我想用欧里庇得斯的一句台词作开场白,如美拉尼珀所说,“这话不是我的”。恰当地说,我要说的属于在座的斐德罗,他不断地到我这里来向我抱怨。他问我,为什么所有颂神诗和赞美歌都献给其他神灵,但就是没有一个诗人愿意创作一首歌赞美如此古老、如此强大的爱神,这岂不是太离奇了吗?

举例来说,像普罗狄科这样一些杰出的博学之士用他们的散文来赞美赫拉克勒斯以及其他神灵。这还不足为奇,但是你知道,有一天我看到一本书,作者列举了普通食盐的用法,用一些过分的字眼去赞美它,不仅赞美盐,还赞美其他各种日常生活用品。厄律克西马库,我说这种事情是不是太离奇了,那些微不足道的事情都有人写下鸿篇巨制,爱神却看不到有人大胆地对她进行赞颂。简言之,一位神灵竟然被忽略到如此地步,这岂不是太荒唐了吗!

先生们,这是斐德罗的抱怨,我认为他说得很对。还有,我不仅愿意按他的要求自己掏钱向爱神捐献,而且还要建议今天在座的各位趁这个好时光来礼赞爱神。先生们,如果这个建议今天你们的批准,我大胆地说,我们一定会在讨论中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我想最好的办法是从左到右轮流,每个人都尽力赞美爱神。我想斐德罗应该打头,因为他不仅坐在第一位,而且这个题目实际上是他提出来的。

苏格拉底说,厄律克西马库,我想大家都会一致同意你的动议。我个人决不会持异议,我要宣布,爱情是我在这个世上懂得的一件事情,阿伽松和鲍萨尼亚不会反对,阿里斯托芬更不会,他把全部生命都献给了狄奥尼修斯和阿佛洛狄忒,今天晚上和我们在一起的任何一位朋友们都不会反对。当然了,你的顺序对坐在最后的人不利,但若前面的人能做出漂亮的

文章来,我向你保证我们不会抱怨,所以,让斐德罗开始赞美爱神吧,祝他好运!

这时候所有人都表示同意,要斐德罗开始。但在我继续往下说之前我必须说清楚,阿里斯托得姆冻想逐字逐句地重述各种各样的发言,我也不可能把从他那里听来的发言一字不漏地再说一遍。所以我只能按照我自己的判断,复述那些发言的重要部分,特别是那些值得记得的重要思想。

我说了,第一个发言的是斐德罗。他一开始就提出这样一些论证:爱是一位伟大的神,对诸神和人类同样神奇,要证明这一点有很多证据,其中最重要的是他的出生。

他说,对这位神的崇拜是最古老的,因为爱神没有父母,任何散文或者诗歌都没有提到过他的父母,而赫西俄德告诉我们,首先出现的是卡俄斯,然后“从卡俄斯产生宽胸脯的大地,她是所有一切事物永远牢靠的根基,然后是爱……”阿库西劳同意赫西俄德的看法,因为他说混沌之后,大地和爱一起出现了,巴门尼德则把这个创造性原则写了下来。“爱塑造了诸神中最早的那一位。”

这样,我们看到爱的古老是普世公认的,而且是人类一切最高幸福的源泉。就我个人来说,我说不出有什么幸福能比得上做一个温柔的有爱情的人,或者对有爱情的人来说,做被他所爱的青年。一个人要想过上一种良好的生活,出身、地位、财富都靠不住,只有爱情像一座灯塔,指明人生的航程。我该怎么描述爱呢?爱就是对邪恶的轻视,爱就是对善的尽力效仿,假如没有爱,无论是城邦还是公民,都不可能从事任何伟大或高尚的工作。我敢说,如果一个人有了爱情,那么当他做了丢人的事情,或者受旁人凌辱,在这个时候他会感到羞耻,但若是被父亲、朋友或者其他人看见,那么他会感到比较容易忍受。对被爱的人来说也一样,如果他丢人的事被爱他的人发现,那么他会羞得无地自容。

再说,一个城邦工一支军队如果不是全部由相有的人组成,它又如何能有一咱很好的统治,使人相互仿效,弃恶从善呢?这样的人会并肩作战,我甚至要说,他们人数虽少,但却能征服全世界。因为在这样的军队里,有爱情的人要是想扔下武器,逃离战场,都会害怕被他的情人看到,他宁可马上死一千回,也不愿意在情人面前丢丑。有爱情的人也不会眼见自己的情人陷入危险而不去营救,纵然是胆小鬼也会在爱情的激励下变成一名勇士。荷马写道,有些神把“力量”吹入英雄的胸中,我们可以说,这就是爱神的力量在影响有爱情的人的心。

还有,只有爱能使人为了挽救他人的性命而牺牲自己,不但是男人,而且女人也一样。在这点上,我们希腊人要想做见证,那么没有比阿尔刻提斯更好的见证了,当时她愿意替丈夫去死。他虽有父母,但父母对他的亲情与阿尔刻提斯的爱情相比大为逊色。他们对儿子的态度就好像不是已出,徒有父母之空名。但是阿尔刻提斯做出了伟大的牺牲,不仅凡人这样看,而且诸神也这样看,这种伟大得到了回报——在众多行为高尚的人中间只有很少一些人能得到这样的恩惠——她死以后,她的灵魂从冥府回到阳间。

由此可见,上苍也尊敬由于爱情所引起的热忱和勇气。不过,诸神把奥菲斯打发回阳间时只把他妻子的魂影给他看。冥神不愿让他把欧律狄刻带走,因为他本是一名游吟诗人,是个半心半意的爱人,缺乏阿尔刻提斯那样的替爱人去死的勇气,所以他选了另一种方法,活着下到冥府。由于这个原因,诸神责罚他,让他最后死在一帮妇女手中,这种惩罚非常公正。

忒提斯之子阿喀琉斯的命运是多么不同啊!他死以后,诸神给了他前往福岛的荣耀,因为当时阿喀琉斯之母告诉他,如果他杀了赫克托耳,他可以平安回家,长命到老,而他在听了这话以后还是勇敢地做出了选择,去抢救他心爱的帕特洛克罗,在帕特洛克罗死后又为他报仇。阿喀琉斯死了,不仅为他的朋友而死,而且紧接着他的朋友去死。正因为他如此珍视自己的爱人,因此诸神才给他这种荣耀。

我可以说埃斯库罗斯把他们的关系搞颠倒了,因为他说阿喀琉斯把帕特洛克罗叫作亲爱的,而我们知道阿喀琉斯比帕特洛克罗要俊美得多,比其他任何一位英雄都要俊美,而且按荷马的说法,他还没有留胡子,比帕特洛克罗要年轻得多。我要指出,诸神在任何情况下都

尤其敬重被爱情激发出来的勇敢。一旦被爱者对爱他的人表现得如此忠心,诸神就会更加惊谔、兴奋和仁慈,因为一般说来,在爱情的激励下爱者总是比被爱者更加接近诸神。所以我要说,这就是诸神赐给阿喀琉斯的荣耀比赐给阿尔刻提斯的荣耀更加大,把阿克琉斯的亡灵送往福岛的原因。

先生们,总之,我的论点就是:爱是最古老的神,是诸神中最光荣的神,是人类一切善行和幸福的赐予者,无论是对活人还是对亡灵都一样。

由阿里司托得姆复述的斐德罗的发言一致如此。斐德罗讲完之后还有人讲过一些话,但是阿里司托得姆已经记不清了,所以他干脆把这些话抛开,直接复述鲍萨尼亚的发言,乳是这样讲的:

我亲爱的斐德罗,我们的安排如果只意味着对有神进行礼赞,那么这个安排并不高明。如果只有一种爱,那么还说得过去,然而不幸的是事实并非如此。因此,我们在开始赞美爱之前要指出我们要赞美的爱是哪一种。所以,我要纠正这个缺点,首先定义我们要加以荣耀的爱,然后用高尚的言辞赞美他的神性,我希望能这样做。

先生们,你们现在全都同意,没有爱,就不会有阿芙洛狄忒这样的爱情女神。如果只有一位女神叫这个名字,那么我们也可以假定只有一种爱。然而,事实上有两位这样的女神,因此爱也一定有两种。我想,没有人会否认叫这个名字的女神有两位——年长的那一位不是从母亲的子宫是产出来的,而来自苍天本身,我们称之为天上的阿芙洛狄忒;年轻的那一位是宙斯和狄俄涅生的,我们称这为地下的阿芙洛狄忒。由此可见,爱在这两位女神的陪伴下才起作用,因此爱也应该有天上的爱和地下的爱。先生们,我现在还说不出哪一位女神应该受到我们的礼赞,当务之急是确定她们各自的特点。

我们可以这样说,一切行为就其本身来说并无好坏之分。比如我们现在做的事就无所谓好坏,喝酒、唱歌、说话本身也不包含任何德性。因为每种行为的结果取决于它是如何实施的。行为的方式正确,做得好,那么这个行为就是好的,但若做得不好,那么这个行为就是坏的。这个道理也适用于爱,因为值得敬重的或高尚的并不是爱这个行为本身,而只有在爱神的推动下,我们高尚地去爱,这个时候爱才是值得敬重的或者是高尚的。

好吧,先生们,属地的阿芙洛狄忒的爱确实是一种非常世俗的爱,这种爱起作用的方式是随意的。这种爱统治着下午人的情欲。首先,这些人既受女人的吸引,也受男童的吸引;其次,不管他们爱的是什么人,他们关注的是肉体而非灵魂;最后,他们向那些最愚蠢的人求爱,因为他们追求肉体享受,根本不在乎这种享受是高尚的还是卑鄙的。因此,这些人只要能找到作乐的对象,都会与之苟合,不管好坏。这就是年纪较轻的那位阿芙洛狄忒的爱,男人和女人都分有这种性质。

但是属天的爱源于一位出身与女性无关的女神,她的性质也完全是男性的,在两位阿芙洛狄忒中间,这位女神较为年长,没有沾染任何荒淫和放荡。她的爱激励人们把爱情放到男性身上,在这种爱的激励下,人们会更喜欢强壮和聪明的人。我们总能看到,完全受这位比较年长的爱神支配的人一般说来要到长第一撮胡子时才会引人注目,甚至在那些爱男童的人中间,理智尚未成熟的少年不会引起他们的爱慕。在我看来,爱上这般年纪的人实际上准备把自己的全部时间花在他身上,要与他共度一生;他也不会利用那少年的年幼无知来欺骗他,诱惑他,继而又喜新厌旧。

先生们,我禁不住要想,应当有一条法律禁止人们去爱那些幼童,防止人们在这些心智不定的对象上浪费时间和精力。因为人们对这些孩子的将来一无所知,又有谁能知道他的身心两方面将来会怎么样,会走一条美德之路还是邪恶之路?当然,有主见的人会给自己立法,但是对那些世俗之爱的追随者应当用法律来迫使他们遵守,就好像我们要尽可能防止他们诱奸我们自己的妻女,他们的行为使爱情名声扫地,使人们不敢接受情人的求爱。有这种看法

的人心里想的一定是世俗的爱情,因为礼仪和习俗都不会批准这种放荡的行为。

先生们,请允许我再指出下面这个要点。希腊所有其他城邦涉及爱情的法律都如此简洁、明确,容易把握,而我们的法律却很复杂。例如,埃利斯、波埃提亚,以及其他一些地方的人不善辞令,他们干脆定了一条法律,让有爱情的人自行其是。也没有任何人,无论老少,会把有爱情说成丑事。我想这条法律的涵义就是人们不需要费尽心机去讨好少年男子,因为要这样做对那些不善辞令的人来说是件难事。

但另一方面,在伊奥尼亚和许多受东方影响的国家,同样的事情却被认为是可耻的。东方人确实不把爱情视为丑事,而且还把热爱哲学和体育当作坏事,这是由于专制主义的统治。东方的统治者不希望臣民醉心于高尚的思想、缔结坚实的友谊和发展亲密的交往,而爱情是最能引发这些事情的。那些在雅典篡夺政权的人从惨痛的经历中得到相同的教训,因为正是由于阿里司托吉顿的爱和哈谟狄乌的友谊使他们的统治告终。可见,凡是制定法律,把接受爱情当作坏事的地方,你们可以肯定这个错误的根源在于立法者,也就是说,是由于统治者的压迫和被统治者的懦弱。但话又得说回来,你们要是发现某个地方的法律无条件地批准爱情的合法性,那么你们同样可以责备立法者的精神迟钝。

先生们,我们雅典的法律要优秀得多,尽管我说过,它内容掌握。举例来说,我们公认暗爱不如明爱,尤其是在被爱对象有着高尚的美德,但相貌却不出众时更是如此。你们想一想,我们全都在鼓励着人们的爱情,而丝毫也不认为他们在做丑事,我们把他们的爱情的胜利看做光荣,失败看做羞耻。先生们,请你们记住,在什么层面上有爱情的人才会触犯法律,他的行为在什么场合下才会真正地获得赞扬,而在别的什么场合下会遭到最严厉的谴责。

假定有人为了从其他人那里获得金钱、职位,或某种权力,于是就装作对某人产生了爱情那样去向他求爱——哀求,发誓,睡门槛,作践自己,做出种种连奴隶都不能忍受的事来——要是这样的话结果会怎样呢?先生们,我想不仅他的朋友,而且他的仇敌都会尽力制止他,仇敌们会谴责他卑鄙下流,朋友们则会为他感到害羞。

但是这些事如果是有爱情的人做的,民众只会认为他应该这样做,法律也毫无保留地批准他的行为,认为他的目的是高尚的。最奇怪的是流行的舆论认为,只有有爱情的人违反誓言才会得到诸神的赦免,他们说,这是因为爱情的誓言实际是一种伪誓。先生们,由此可见,我们雅典的法律给了有爱情的人极大的自由,不仅得到凡人的允许,而且得到诸神的认可。

知道了这一点,那么人们的这个城邦里或在别的地方会认为产生爱情或者接受爱情都是很光荣的事。但在实际中我们看到,如果是一位父亲发现有人对他的儿子产生了爱情,那么就会让仆人严厉在看管他,不让他与爱他的人来往。那少年小时候的朋友和玩伴看到这种事情发生,也会骂他,而那些长者既不会制止这种责骂,也不会叫他们停止胡说八道。如果这种情况继续下去,那么任何人都会认为我们雅典人实际上把接受爱情当作一件丑事。

我想,大家都还记得我们讲过行为的道德价值并不是永恒不变的,因此我们可以看出自己对待爱情的态度有明显有矛盾之处。我们同意说爱本身无所谓好与坏,而仅当爱情导致善与恶的行为时才可以说爱有好坏之分。一个坏人邪恶地放纵情欲,那么这种爱是卑鄙的,而一个有道德的人高尚地追求爱情,那么这种爱是高尚的。邪恶的有爱情的人是世俗之爱的追随者,他想要的是肉体而不是灵魂,他的爱心的对象是变化的,短暂的。所爱的肉体一旦色衰,他就远走高飞,背弃从前的信誓,他的所有甜言蜜语都成了谎言。而那些追求道德之美的爱人会终身不渝地爱他的情人,因为他所爱的东西决不会褪色。

雅典法律的制定是要在应当受鼓励的爱和应当禁止的爱之间作一个明确的区分。因此它规定了在哪些情况下应当追求爱,哪些情况下应当避免爱,还用各种各样的标准区分两类有爱情的人和被爱者。这就是我们的法律为什么要规定,过分迅速地接受情人是不道德的,在此之前应当有一段时间间隔,人们一般认为这是最有效的考验。第二条规定是,出于金钱或政治上的考虑,或者害怕受到威胁而委身于人是不道德的,简言之,年轻人在各种好处的诱

惑下接受爱情是不道德的。因为,作为动机的这些东西都不是确定的或持久的,肯定不能产生高尚的友谊。

因此,要想不违反礼仪和习俗,留给想要接受爱情的人只有一条路可走。这就是出于美德方面的考虑而加以服从,恰如有爱情的人心甘情愿地服从他所爱的人既不卑鄙也不下贱,所以为了获取美德而自愿服从也没有什么可指责的。因此,先生们,如果有人准备献身于对另一个人的侍奉,相信通过他能够增进自己的智慧或者其他任何美德,那么我们就认为这种自愿既不卑鄙,也不下流。

因此,在同意青年接受爱情之前,我们必须把两条法律结合起来,一条涉及爱男童,一条涉及追求智慧和其他美德。当有爱情的人与被爱者来到一起的时候,他们各自受到某条法律的支配,前者合法地做他所爱的青年的奴隶,以此回报青年对他的依存,后者合法地献身于他的朋友,因为这个朋友正在帮助他成为聪明人和好人,一方把他的智慧和美德与另一方分享,另一方虽然在这方面贫乏,但能从朋友那里得到免费的教育。我要说,当且仅当产生爱情的人能同时遵守这两条法律,他们爱的行为才走上了正道。

抱着这种希望,爱情纵然失败也不足为耻,而其他任何企图,无论有无实现,其本身就是可耻的。举例来说,假如一位青年为了富有,接受了一位所谓富人的爱情,后来他发现自己看错了,那个爱他的人实际上很穷,是个身无分文的诱奸者。可见抱着这种希望去接受爱情是不可靠的,有这种希望也表明他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也就是说他为了钱可以侍候任何人,为他做任何事,这当然是很不光荣的。再假定这个青年接受了一个人的爱情,因为他相信这个人有美德,希望通过这样的交往改善自己的品性,那么即使后来发现他自己上当受骗,那个爱他的人实际上很坏,是个下流的恶棍,他的这种错误仍有某种高尚的成分在内,因为他的希望表明了他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为了能够取得美德方面的进步,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先生们,这种情况不是比前一种情况更值得肯定吗?总之,允许人们为了美德而拥有爱情,这种做法是正确的。

这就是天上的阿芙洛狄忒之爱,它本身属于天,对城邦和个人都弥足珍贵,因为它约束着有爱情的人和被爱的人,要他们最热忱地注重道德方面的进步,而其他各种爱都是地上的阿芙洛狄忒的追随者。斐德罗,这就是我的即席发言,关于爱这个主题我就说到这里吧。

鲍萨尼亚停了下来——你明白这是语言学家常用的双关语把戏——下一个轮到阿里斯托芬。所以,阿里司托得姆本来应该接着转述阿里斯托芬的讲话,但不知是因为吃得太饱,还是因为别的缘故,他碰巧正在打嗝,不能长篇发言。所以他对坐在下一位的医生厄律克西马库说,请你帮个忙,要么设法止住我的嗝,要么你先说,我等到不打嗝了再说。

厄律克西马库说,这两个忙我都可以帮。我先发言,等你好了你再讲。现在你最好屏住呼吸,这样就可以止住打嗝;如果不行,你就在嘴里含一小口水;再不行,你就找样东西戳一戳鼻孔,打个喷嚏,这样来几次,无论怎么顽固的打嗝都会停止。

阿里斯托芬说,行,就这样。你先发言,我照你说的去做。

厄律克西马库的发言如下:

先生们,鲍萨尼亚的发言开头很好,但结尾却有缺陷,好像没有真正完成,所以我要补充一些论证。我承认在定义两种爱的时候,他作了个很有用的区分,但是医学告诉我,除了把人的灵魂吸引到人的美上去以外,爱还有其他许多爱的主动者和爱的对象,爱的影响既可以追溯到动物的生殖,也可以追溯到植物的生长。我可以说,存在于神圣的或世俗的各种活动中的爱的威力适用于一切类型的存在物,爱的力量是伟大的,神奇的,无所不包的。

为了尊重我自己的职业,我想从医学方面说起。我想让你们知道,身体的各种性质就蕴涵着这种爱的两分法,因为我们全都同意身体的健康和疾病各有自己不同的特点,而异者相吸。因此,健康的欲求是一回事,疾病的欲求是另一回事。我肯定鲍萨尼亚的发现,顺从有美德的人是对的,屈服于恶人的爱是错的,而这对身体来说也是一样,在具体的情况下,满

足健全和健康的欲望上正确的和必要的,这就是我们所说的医学的技艺。但若沉迷于邪恶的和不健康的欲望则是错的,谁也不能指望从事这种职业的专家把满足健康的欲望变成放纵欲望。医学可以说成是一门研究身体爱什么的学问,或者说医学研究的是欲望,研究欲望的补充和排除,而能够区分什么欲望有害和什么欲望有益的人可以称作医生,这是在医生这个词的完全意义上来说的。如果他能用一种欲望取代另一种欲望,而在缺乏必要的欲望时又能使之产生,或者说如果必要的话,在它产生时能够加以消除,那么我们会把他看作一名医术高明的医生。

先生们,医生必须能够调和身体中的不和谐的元素,迫使这些元素相亲相爱。我们知道最敌对的元素就是那些对立的元素——冷与热、甜与酸、湿与干,等等——如果大家都像我一样相信我们这些诗人的话,那么阿斯克勒庇俄斯之所以能够创建医学,就在于他能把爱与和谐注入这些对立的元素。

先生们,因此我认为医学只受爱神的指导,体育和农艺也是这样。音乐受爱神的指引就更加明显了,最粗心的观察者也能看得到出来。赫拉克利特说过的一句相当晦涩的话也计算方法是这个意思,他说,“与其自身有冲突的东西是结合在一起的,就像弓和琴形成的和谐。”当然了,把和谐说成处在冲突之中是荒谬的,把和谐说成出自仍在冲突之中的元素也是荒谬的,但他的意思也许是说,音乐的技艺就是通过解决高音和低音的不和来创造和谐。当高音和低音还处在冲突状态时,肯定不会有和谐,因为和谐就是协和,协和是一种同情,事物之间只要还有冲突就不会有协和。另一方面,存在着某种不和谐并不意味着不能加以解决,在不和谐之处我们可以让和谐起作用,例如,我们通过调节快慢来产生节奏。正如我们看到通过医学的技艺使身体产生和谐,所以这种和谐要归结为音乐的技艺,它是音乐中的相互之间的爱和同情的创造者。因此我们也可以把音乐说成是一门爱的学问,在我们刚才的例子中,爱与谐音和节奏相关。

要在节奏和谐音的结合中区分有的原则很容易,要理解爱的两分也不难。但当我们要在实际活动中运用节奏与和谐时,比如创作一首歌曲,或是教育其他人恰如其分地演唱已经创作出来的歌曲,那么我们会遇到一些困难,需要专家们的帮助。这就使我们返回到前面那个结论,顺从那些有节制的欲望是正确的,在这样的顺从中节制会使人们保持清醒头脑。先生们,我们必须把握住这种爱,因为这种爱是美好的,是属天的,来自天上的缪斯乌拉尼亚。但是另一种爱来自众多颂歌之神波吕许尼亚。不论和这种爱有什么关系,我们一定要小心,不要在享受这种爱所提供的快乐时添加邪恶。就好比在我自己的职业中,医生的一项重要职责是约束餐桌上的快乐,使我们能够享受美味佳肴而又不至于生病。从此可见,在音乐、医学,以及其他神圣和世俗的事务中,我们必须尽力区分两种爱,你们可以肯定,这两种爱确实是存在的。

还有,我们在一年四季中也可以看到这两种对立的元素,规范性的爱与原则使我说过的这些元素——热与冷、湿与干——聚在一起,使它们和谐有序地组合,其结果就是人类、动物、植物的健康和繁殖,使它们全部都能兴旺。但若季节处在另一种爱的影响之下,其结果就全都是灾难与毁灭,因为这种时候,不仅瘟疫或者其他各种疾病会攻击牲畜草木,而且还有霜雹之类的灾害。出现这些现象都是因为爱的伟大体系有反常和失调之处,天文学家通过研究星辰运动和季节变化就能观察到这些现象。

进一步说,各种祭仪和占卜,亦即神人交际的这些方式,惟一注重的就是保存或治疗爱。我们对神的不虔敬在大部分情况下是因为我们拒绝顺从比较有节制的爱,拒绝尊重对我们有爱情的人,也因为我们在对待父母(无论存亡)以及对待诸神的态度上追随的不是有节制的爱,而是另一种爱。指导或治疗这些爱就是占卜者的职司,他们的占卜技艺使他们能够识别哪些爱的原则能够使人保持尊严和敬畏神明,爱实际上就是神人之间和谐的源泉。

因此,先生们,爱的威力是完整的,多方面的,强大的,甚至可以说是无所不包的,但

仅当爱,无论是天上的爱还是人间的爱,它的运作是公正的、节制的,以善为目的的时候,爱才能成为最伟大的力量。爱赐给我们欢乐,通过爱我们才能在与他人的交往中取得快乐,当然了,我们凡人能与我们的主人诸神结成友谊也是通过爱。

先生们,我对爱的礼赞很可能省略了许多要点,但我向你们保证,我的疏漏并不是故意的。我的话就讲到这儿。阿里斯托芬,现在该你了。我希望你的发言能弥补我的不足,除非你对爱神的赞美是另一种类型的。不管怎么说,让我们还是先听听你的意思,你现在已经不打嗝儿了。

接下去,阿里斯托得姆继续告诉我阿里斯托芬如何对医生的话作答。他说,没错,我现在好些了,谢谢你的关心,我是在打了喷嚏以后才好的。这使我感到奇怪,厄律克西马库,你的身体有序的原则怎么会不需要把如此骇人听闻的嘈声和痛苦结合在一起。不过,我并不否认在我打了喷嚏以后,打嗝马上就停止了。

厄律克西马库答道,阿里斯托芬,你小心点,不要一开始发言就开玩笑。如果我不是注意听你发言,而是对愚蠢的玩笑进行攻击,那就有你好瞧的了。

阿里斯托芬笑道,你说得对极了,厄律克西马库。我收回这些开玩笑的话。请你别对我太凶。如果我的发言真的很滑稽,那么我倒不在乎别人怎么笑,一名喜剧诗人就是想要逗人笑。我害怕的是那种极端的荒谬可笑。

厄律克西马库说,阿里斯托芬,我知道你的伎俩,胡说一通之后就溜之大吉。但别忘了,你说的一切都可以用来打击你自己。哼,有谁能知道最后结果?你要是听我的劝告,我会让你平安过关的。

阿里斯托芬说,好吧,我听你的,厄律克西马库,我打算按照你的建议采用一种新的方式赞美爱神,与你和鲍萨嶷亚的方式不一样。我确信人类从来没有认识到爱的力量,如果我们真的知道什么是爱,那么我们肯定会替爱神建起最庄严的庙宇,筑起最美丽的祭坛,举行最隆重的祭仪。而实际上我们直到现在都还没有这样做,这就说明我们把爱神完全忽略了。然而,爱神在一切神祗中最有资格得到我们的献祭,他比其他神祗更是人类的朋友。他援助人类,替我们治病,为我们开辟通往最高幸福的道路。因此,先生们,我要尽力使你们明白爱的威力,而你们明白后也可以向别人传授。

首先,我必须解释一下人的真正本性以及人的变化,因为最初的人和我们现在是完全不一样的。你们要知道,人本来分成三种,也就是说,那个时候的人除了像我们现在这样有男女这两种性别之外,还有第三种性别,既是男性又是女性。这第三种性别的人现在已经绝迹,但他们的名称还保留至今。“阴阳人”这个词现在只用来表示轻蔑,但过去确实有一种不男不女,或半男半女的人。

其次,先生们,最初的人是球形的,有着圆圆的背和两侧,有四条胳膊和四条腿,有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孔,圆圆的脖子上顶着一个圆圆的头,两张脸分别朝着前后不同的方向,还有四个耳朵,一对生殖器,其他身体各组成部分的数目也都加倍。他们直着身子行走,就像我们现在一样,但也可以任意向前或向后行走,等到要快跑的时候,他们就像车轮一样快速向前翻滚。如果把手也算在内,他们实际上有八条腿,可想而知,他们能滚得非常快。

我可以说,第三种性别人的是这样产生的。男人是太阳生的,女人是大地生的,阴阳人是具有两种性别特征的月亮生的。为什么阴阳人的形体和行走都是圆圆的呢,这是从他们的父母月亮那里继承来的。先生们,他们的体力、精力、品性也是这样,所以他们实际上想要飞上天庭,造诸神的反,就像荷马史诗中的厄菲亚尔特和俄图斯。

于是宙斯和众神会商对付人的办法。他们茫然不知所措,因为他们不想用从前对付巨人的办法,用霹雳全部把他们打死,如果这样的话就没有人会对诸神进行献祭和崇拜了,但他们又不能容忍人烦扰蛮横无礼。宙斯绞尽脑汁,最后终于想出了一个解决办法。

宙斯说,我有一个办法可以削弱人类,既能消除动乱而又不至于把人全都毁灭。我提议

把他们全都劈成两半,这是一石二鸟的妙计,一方面他们每个人就只有原来一半那么强大,另一方面他们的数目加倍,侍奉我们的人也就加倍了。宙斯还说,让他们以后就两条腿走路,如果以后再发现他们捣乱,我就把他们再劈成两半,让他们用一条腿跳着走路。

宙斯说到做到,把人全都劈成了两半,就像你我切青果做果脯和用头发切鸡蛋一样。切完以后,他吩咐阿波罗把人的脸孔转过来,让他能用切开一半的脖子低下头来看到切开的这身子,使他们感到恐惧,不再捣乱,然后再让阿波罗把他们的伤口都治好。阿波罗遵命把人的脸孔转了过来,又把切开的皮肤从两边拉到中间,拉到人现在肚皮的地方,就好像用绳子扎上口袋,最后打了个结,我们现在把留下的这个小口子叫做肚脐。至于留下来的那些皱纹,阿波罗像鞋匠把皮子放在鞋模上打平一样全把他们给抹平了,只有肚脐周围留下一些皱纹,用来提醒我们人类很久以前受的苦。

这些事都做完以后,那些被劈成两半的人都非常想念自己的另一半,他们奔跑着来到了一起,互相用胳膊搂着对方的脖子,不肯分开。他们什么都不想吃,什么都不想做,因为他们不愿离开自己的另一半。时间一长,他们开始死于饥饿和虚脱。如果这一半死了,那一半还活着,活着的那一半就到处寻找配偶,碰上了就去搂抱,不管碰上的是半个女人不是半个男人,按我们今天的话来说,是一个女人或一个男人,人类就这样逐渐灭亡。

幸运的是,宙斯起了怜悯心。他想了一个新办法,把人的生殖器移到前面,使人可以通过男女交媾来繁殖,而从前人的生殖器都在后面,生殖不是靠男女交媾,而是像蚱蜢一样把卵下到土里。于是,宙斯就像我说的这样去做了,把人的生殖器移到前面,让人们相互抱着交媾。他的主意是,如果抱着结合的是一男一女,那么就会怀孕生子,延续人类;如果抱着结合的是两个男人,也可以使他们的情欲得到满足,好让他们把精力转身人生日常工作。先生们,你们瞧,人与人彼此相爱的历史可以追溯得多么远啊,这种爱不断地使我们情欲复苏,寻求与他人合为一体,由此成为沟通人与人之间鸿沟的桥梁。

因此,先生们,我们每个人都只是半个人,就像儿童们留作信物的半个硬币,也像一分为二的比目鱼。我们每个人都一直在寻求与自己结合的另一半。男人作为切开的阴阳人的一半当然就会受到女人的吸引,比如那些诱奸者;而作为切开的阴阳人的一半的女人也一样,也会追求男人,比如那些与他人通奸的妻子。凡是由原始女人切开而来的的女人对男人则没多少兴趣,只眷恋和自己同性的女人,这就是所谓女同性恋者。凡是由原始男人切开而来的男人是男人的追随者,从少年时代起就爱和男人交朋友,借此表现出男子气来,他们喜欢睡在一起,乃至于互相拥抱。这种人是国家最有希望的少年,因为他们最富有男子气质。

我知道有些人称他们为无耻之徒,其实这是错误的。引导他们追求这种快乐的并不是纵欲,而是勇敢、坚强、男子气概,他们欢迎并在情人向上看到了这些美德。以后的事情可以证明这一点,只有这样的少年长大后才能在公共生活中成为男子汉大丈夫。他们自己到了壮年以后,他们所爱的也是少年男子,对娶妻生子则没什么兴趣。他们肯结婚的确只是因为习俗的要求,而他们内心则宁可不结婚,只愿意和自己所爱的男子长相厮守。

先生们,这样的男子有一种多情的气质,爱慕男童,依恋同性。因此,当爱恋男童的人,或有这种爱情的人,幸运地碰上了他的另一半,他们双方怎么不会陶醉在爱慕、友谊、爱情之中呢?对他们来说,哪怕是因为片刻分离而看不到对方都是无法忍受的。尽管很难说他们想从对方那里得到什么好处,但这样的结合推动着他们终生生活在一起,在他们的友谊中,那些纯粹的性快乐实在是无法与他们从相互陪伴中获得的巨大快乐相比。他们的灵魂实际上都在寻求某种别的东西,这种东西他们叫不出名字来,只能用隐晦的话语和预言式的谜语道出。

假定在他们相拥同眠之时,赫淮斯托斯拿着他的铁匠工具站在他们面前问,你们俩到底想从对方那里得到什么呢?

再假定这对情人不知如何回答,于是赫淮斯托斯又问,你们想不想紧紧地结合在一起,

日夜都不分离,再也分不开呢?如果这是你们的愿望,我可以很容易在把你们放要炉子里融为一体,这样你们就成了一个人,只要在世一天,你们就像一个人那样生活,到了要死的时候一起死,在冥府里也算是一个人。想想看,你们是否希望我这样做?如果我这样做了,你们会高兴吗?

先生们,我敢担保,世上没有一个有爱情的人会拒绝这种帮助,也无法想象比这更好的命运了。他们确实坚信这就是他们长久企盼的事,与他们所爱的人完全合为一体。

所有这些事实际上都是人类原始状态的残余,我们本来是完整的,而我们现在正在企盼和追随这种原初的完整性,这就是所谓的爱情。我再重复一下,从前有个时期我们是一体的,但由于我们的罪过,神把我们驱散到各地,就像拉栖代蒙人驱散卡狄亚人一样。再说,先生们,我们有理由感到恐惧,如果我们放弃对诸神的崇拜,那么他们会再次把我们劈成两半,到那个时候我们和身子要从鼻子正中剖成两半,用半个身子走路,就好像墓碑上的侧面浮雕。因此我们重要的责任是告诫我们的朋友敬畏神明,只有这样我们才可以确保平安,成为爱神军队中的一员,幸福地与爱人结合,在爱神的旗帜指引下前进。

爱神决不能抗拒,而我们惹起诸神不悦通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但若我们成为爱神的朋友,与他和睦相处,我们就能在以后的日子碰上自己的那一半,而现在能享受到这种幸福的人非常稀少。现在,我不希望从厄律克西马库那里听到任何刺耳的评价。我说的不是鲍萨尼亚和阿伽松,他们的确属于少数幸运者之列,也的确都是男人。我想说的是全人类,包括许多男人和女人,全体人类的幸福只有一条路,这就是实现爱情,通过找到自己的伴侣来医治我们被分割了的本性。如果这是一条完善的建议,那么在当前环境下我们必须做的就是把我们的爱给予和我们情投意合的人。

因此我要说,爱就是成就这种功德的神,值得我们歌颂。他在今生引导我们找到与自己真正适合的爱人,而给我们的来世带来希望的也是爱,也就是说,只要我们敬畏诸神,那么爱神终有一天会治愈我们的病,使我们回归原初状态,生活在快乐与幸福之中。

厄律克西马库,这就是我谈论爱神的讲话,和你的发言很不一样。现在我要再一次要求你,不要拿我的发言开玩笑,让我们来听其他人说些什么,或者说,我们还要听两位先生发言,现在只有阿伽松和苏格拉底还没有发言了。

厄律克西马库说,好吧,我听你的,不开玩笑了。说实话,我非常欣赏你的发言,要不是我知道苏格拉底和阿伽松在爱情问题上都是权威的话,那么我真的担心他们在听了内容如此丰富,风格如此多样的发言后还有什么可说。但我知道他们很内行,所以我不怀疑他们也能说得很好。

这时候苏格拉底开口了。他说,厄律克西马库,你已经完成任务,作了庄严的表演,所以你现在不管怎么说都显得没什么不妥,但若你现在坐在我这个位置上,或者说等阿伽松发言以后,你就会像我一样感到诚惶诚恐了。

阿伽松说,苏格拉底,我想你是要我下不了台,所以故意坚持说我的听众期待我有卓越的表现。

苏格拉底说,我亲爱的阿伽松,你难道以为我那么健忘?当你带着其他演员登上舞台表演,面对广大观众时,你显得那么轻松、自信、冷静,想要好好表演一番。我怎么能够想像两三个朋友的注视会使你慌了神呢?

阿伽松回敬说,嗯,苏格拉底,你一定不要以为我容易在剧场里犯糊涂,因此也会忘了一个基本的道理,有判断能力的人会去注意少数有理智的头脑而不会去注意一大群傻瓜。

苏格拉底安慰他说,我亲爱的阿伽松,我决不再犯这样的错误了,以为你这样的聪明人也会有不合理的想法。我相信,只要你发现周围都是你认为有知识的人,那么你会注意他们的看法。而不去注意普通民众的看法。但是我们恐怕并不属于你说的少数知识精英,因为你知道,我们那天也在场,也和其他人一样情绪高涨。当你和有知识的人在一起,而你又尊重

他们的判断,如果他们说看见你做了与自己身份不相称的事情,那么你会感到很不舒服。请告诉我,我说的对吗?

阿伽松说,完全正确。

苏格拉底继续说,如果你做了同样的丑事被大众看见了,那么你不会感到有什么不舒服,是这样吗?

这时斐德罗插话了。他说,亲爱的阿伽松,如果你继续回答他的问题,他就会忘乎所以,完全不顾我们今天的计划。只要有人对答,他就会争论到底,尤其是面对长得比较漂亮的人。现在尽管我很乐意聆听苏格拉底的论证,但作为主席,我坚持让每个人自己发言。所以我要求你们俩赞美爱神,如果想要争论,可以以后再争。

阿伽松说,斐德罗说得对,我已经准备好要发言了。至于要想和苏格拉底争论,随便哪天都行。

在我正式发言之前,我想解释一下这种发言必须是哪一种。我认为此前各位的发言都在努力庆贺人类从爱神那里得来的幸福,而几乎忘了赞美爱神本身,根本没有说明这位造福于人类的神祗的本性。假定我们要赞美什么人,不管他是谁,不管怎样赞美,我们只有一个办法,这就是说明我们要歌颂的这个对象的本性,说明是他创造了这些幸福生活。因此,先生们,赞美爱神也应该这样。我们的责任首先是说明他的本质,然后是说明他的恩惠。

下面我就正式开始。我首先要说的是,诸神都是有福的,而受到所有人敬畏的爱神是最有福的,因为他是最可爱的,最优秀的。之所以说他最可爱,那主要因为他在诸神中最年轻。要证明这一点,最好的证明就是他拼命逃避时间的复仇,而时间本身就已经跑得够快了,不管怎么说,对我们这些可怜的凡人来说,时间过得太快。爱神生来就是年纪的敌人,他从来不看老年人一眼,总爱和青年厮混,因为他自己就是一个青年。

我同意斐德罗的大部分发言,但我不同意他说爱神比克洛诺斯或伊阿珀托斯更古老。先生们,我要重申,这是不可能的。爱神永远年轻,是诸神中最年轻的。至于我们从赫西俄德和巴门尼德那里读到的那些关于诸神的老故事,如果这些故事是可信的,那么挑起争端的不是爱神,而是命运之神。如果当时诸神中有爱神,那么他们根本不会互相残杀和囚禁,不会使用暴力,而会像今天这样和平与和谐地生活在一起,之所以如此,乃是因为爱神已经成为我们的主人。

因此,爱神显然是年轻的。他不仅年轻而且娇嫩,只有荷马这样的诗人才有本事描述他的娇嫩。荷马倒是描写过既神圣又轻柔的阿忒,说她的双脚有多么轻柔啊!荷马说:“他步履轻柔,从不沾地面,只在人们的头上行走。”你们会同意这种看法,娇嫩的东西宁愿接触柔软的东西而不愿接触坚硬的东西。这就足以证明爱神的骄傲,他从来不在地上行走,甚至也不在我们的头上行走,因为我们的头毕竟也不那么柔软,而是在世界上最柔软的东西上行走。他把诸神和凡人的心灵当作住处,但并非任何心灵都包括在内,毫无选择,而是遇到心硬的远走高飞,碰到心软的就住下。既然爱神不但用脚踩在世界上最柔软的东西上,而且就住在那里,因此他本身必然也是极为娇嫩的。

先生们,由此可见,爱神首先是最年轻的,其次,他是世上最娇嫩的,第三,我们发现他还是最柔韧的。如果他没有一点柔韧性,怎么能够使我们卷入无限的爱情风波,又怎么能够不知不觉地随意进入人心?他的相貌秀美是世所公认的,这也是他的柔韧与随和的一个明证,因为爱神与丑陋是水火不相容的。还有,爱神生活在花丛中,这本身就证明了爱神的美,无论是身体、灵魂,或是其他地方,要是没有鲜花,或是花朵已经凋谢,他都不肯栖身。先生们,在那鲜花盛开、香气扑鼻的地方,一定会有爱神的踪迹。

要说爱神之美丽,那还有许多内容可讲,但我不再多说了,因为我们现在必须考虑爱神的道德品性,尤其是,他从来不会受到诸神和凡人的伤害,也不会伤害诸神和凡人。爱神所能承受的任何东西都不需要借助暴力,暴力根本无法触及爱神,爱神也不需要用暴力去激发

爱情,因为世人无法强求爱神,只能自愿侍奉爱神。我们知道,双方的情投意合才能激起爱情的冲击,这样的爱情才是正义的,是受国家法律保护的。

爱神不仅有正义,而且有完全的节制。我可以说,节制确实被定义为控制我们的快乐和情欲的力量,而世上没有一种快乐和欲望能比爱情更强大。因此,如果说这些快乐和欲望是比较弱小的,那么它们都会被爱情征服,他爱神是它们的主人,在此意义上,如我所说,控制我们情欲和快乐的爱神就可以视为节制本身。

至于勇敢,就像诗人所唱的那样,“连战神阿瑞斯也无法阻挡爱神。”在那故事中不是爱神被战神征服,就是战神被爱神征服,这里说的爱就是阿芙洛狄忒的爱。征服者比被征服者强大,因此爱神通过对其他一切神祗的征服,表明他自身是一切神祗中最强大的。

先生们,关于爱神与正义、节制和勇敢就说到这里,剩下要说的是他的能力,对此我也要说得尽可能简洁和公正。我首先要说的是,如果可以的话,我得像厄律克西马库一样,尊敬我从事的行业,爱本身如此神圣,使得一名诗人可以用诗歌之火照亮其他人的灵魂。无论我们以前对做诗有多么外行,但我们只要处在爱情之中,那么每个人都是诗人。对此我们不需要进一步证明,而只要知道爱是一名通晓各个部门的诗人,这些部门我可以简要地把它们定义为创造性的技艺。正如无人能把自己还没得到的东西送给别人,所以也没有人可以教授自己不知道的东西。

一切生物的产生和生长所依靠的这种创造性力量就是爱的能力,有谁会对此加以否认呢?还有,在各种技艺和手工中,艺术家和工匠只要在这位爱神的指引下工作就能取得光辉的成就,而不受爱神影响的艺术家和工匠会到老一事无成,默默无闻。这些我们难道看不到吗?企盼和欲望引导阿波罗发明了射箭、医药和占卜的技艺,所以阿波罗也可以算是爱神学派的一名成员。缪斯发明了各种艺术,赫淮斯托斯发明了冶炼,帕拉斯发明了纺织,这些都是由于爱神的引导,而宙斯本人“对诸神和凡人的统治术”也是爱神的指引下发明的。因此,诸神的行为取决于爱神的出世,也就是说,美丽的爱神一出现就不会再有丑恶。我已经说过,有人告诉我们,在诸神中间从前发生过许多凶险可怕的事情,因为那时候统治诸神的王是必然性,但自从比较年轻的爱神降生以后,就由他来引导诸神和凡人去爱可爱的东西,在他们中间播下各种幸福的种子。

斐德罗,除了说爱神本身是最可爱的和最优秀的以外,爱神还在他周围创造了所有各种美德。现在我真想要清点一下爱神带来的各种幸福。大地上的和平,海洋上的宁静,狂风暴雨的平息,还有甜蜜的芳香,让我们安然入睡。是他消除了隔阂,促成了友谊,用今天这样友好的聚会把我们联系在一起。在餐桌上、舞蹈中、祭坛旁,他带来礼貌,消除野蛮,激起仁慈,消除仇恨。他既和蔼又可亲,引起聪明人的惊奇和诸神的钦佩。缺少爱就会陷入绝望,有了爱就会拥有幸福。爱的子女是欢乐、文雅、温柔、优美、希望和热情。好人会在各种情况下注意到爱,坏人则不会留意。无论我们在辛勤劳动,还是处在恐惧之中,无论我们是在喝酒还是在辩论,爱神都是我们的领袖和舵手,是我们的指路人和保护者。他是天地间最美丽的装饰,是最高尚、最可亲的向导,我们大家必须跟着他走。我们要放声高歌,赞美爱神,并让这和美的颂歌飞上天空,使可朽的和不朽的心灵都皆大欢喜。

他说,斐德罗,你已经听到了我的发言。这就是我对爱神的奉献。为了使我的发言既能娱乐又能教育大家,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阿里司托得姆继续说道,在阵阵的掌声中,阿伽松落了座,我们全都感到他的演讲充满青春气息,既给他自己,也给爱神带来了荣耀。

这个时候,苏格拉底把脸转向厄律克西马库说,你瞧,刚才你要笑话我,看我的好戏,但现在已经看不着了。听了阿伽松极好的演讲,已经没有留下多少要我说的了。

厄律克西马库答道,我承认人对阿伽松的发言所作的预测是正确的,至于说你自己会感到诚惶诚恐,我看未必见得。

苏格拉底抗议说,我亲爱的先生,在听了如此气势磅礴、一泻千里的演讲以后,还有什么机会留给我或其他人?我们又能再说些什么呢?我承认,他的发言的各个部分都很精彩,特别到了快要结尾的时候,他的用词尤其美妙,使我们全都听得入了迷。我一边听,一边拿他的讲演与我自己以往最好的谈话相比,实在是相形见绌,恨不能赶紧找个机会溜出去。另外,他的发言也使我猛然想起那位修辞学大师高尔吉亚,就好像奥德修斯害怕墨杜莎的鬼魂会从冥府中复活一样,我担心,要是阿伽松在结尾时用他的发言作武器对我进行讨伐,再用高尔吉亚的雄辩作为戈耳工的头拿给我看,那一定会把我化成顽石,哑口无言。

所以我明白了,原先我同意参加你们这种对爱神的赞颂有多么愚蠢,更糟糕的是,我还声称对这个主题有专门的知识,而实际上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赞颂爱神。由于这种无知,我原来以为一开始就讲些事实,然后就选择最吸引人的要点加以列举,按最有利的方式加以排列。我安慰自己说,我的发言一定会取得成功,因为我知道这些事实。但是,对一名成功的赞颂者来说,最重要是关注真理,而现在看来正好相反,赞颂者所做的只不过是把所有力量和美德都一古脑儿地堆到被赞颂的对象身上,无论对这些东西有没有什么关联,这样一来,赞颂也就成了一堆似是而非的谎言。

所以我认为我们所做的不是在赞颂,而是在奉承爱神,由于这个原因,你们这些人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把爱说成是最可爱、最优秀的事物的原因。当做了,那些无知的人会为你们富丽堂皇的演讲所倾倒,而那些有知识的人不会轻易接受。好吧,我再重复一遍,整件事情都弄错了,由于无知,我才答应要跟着你们颂扬爱神。我要像欧里庇得斯笔下的希波吕特一样提出抗议,做出的许诺的是我的嘴唇,不是我的灵魂。先生们,这就是说,我不想跟着你们赞颂爱神了,即使要我说,我也不知道该怎样说。但若你们有兴趣,我并不在意把爱的真理告诉你们。如果你们要听,那么惟一的条件是允许我使用自己的方式,因为我不想使自己落下笑柄,像我这样年纪本来就应该坐在末位,如果竟然还要去模仿富丽堂皇和方式讲话,那实在太可笑了。斐德罗,该你说话了。一个人的发言只注意事情正确与否,不在意讲话方式,这样的人对你还有什么用处吗?

这时候斐德罗和其他人要苏格拉底继续说下去,不管说什么都行,只要他喜欢。

苏格拉底说,这样很好,不过还有一件事要说清楚。我想问阿伽松几个简单的问题,主席先生对此会反对吗?在开始发言之前,我想明确我们之间的目的并不冲突。

斐德罗说,你问吧,我不在乎。

接着苏格拉底就开始发言。如果阿里斯托得姆的记忆没错,他是这样说的:

我亲爱的阿伽松,我必须说你的演讲开始时讲的那几点对极了。你正确地说,你首先要做的就是揭示爱神的本质,其次告诉我们他做了些什么事。没错,你的讲解令人钦佩。在听了你对爱神富丽堂皇的描述以后,只有一点我还不太清楚。请你告诉我,爱是对某人的爱,还是没有任何对象的,这算不算爱神的性质?我的意思不是问,爱是母亲的爱还是父亲的爱?这样问当然是愚蠢的,我的意思是,某个人作为一位父亲来说,他必须是某人的父亲,或者说他可以不是任何人的父亲。当然了,对这个问题惟一合理的回答是,作为一位父亲,他必须是儿子或女儿的父亲,我说得对吗?

阿伽松说,对。

关于母亲我们也可以说同样的话吗?

可以。

很好。现在你要是不介意,那我再问一两个问题,这样你就能明白我为什么要这样问了。假定我现在还要提到兄弟,某个人作为兄弟,他必须是某人的兄弟,还是可以不是任何人的兄弟?

他当然必须是某人的兄弟。

你的意思是他必须是某位兄弟或姐妹的兄弟。

阿伽松说,一点没错。

苏格拉底继续说道,好吧,我要你从同样的观点出发来看待爱神。他是对某事物的爱,还是不针对任何事物的爱?

他当然是对某事物的爱。

苏格拉底说,那么请你记住,所谓爱就是对某事物的爱。再请回答,爱神对他爱的对象有欲求,还是没有欲求?

当然是有欲求。

不管他渴望得到的对象是什么,他在得到它时爱它,还是在没有得到它时爱它?

大概是在还没有得到它时。

苏格拉底说,不是什么大概,而是肯定,一切事物渴求的东西都是它缺乏的东西,没有任何事物会去谋求它不缺乏的东西。对吗?阿伽松,我认为这是确定无疑的。你也这样看吗?

对,是这么回事。

那么好,现在请你告诉我,一个大人还想不想大,一个强人还想不想强?

如果我们刚才说的没错,那么他们不会?

是的,道理很简单,因为这些人在这些具体性质方面都不缺乏。

你说得对。

苏格拉底继续说,如果强者还想强,快者还想快,健康者还想健康——在这些方面我以为拥有这些性质的人仍旧还在渴望得到这些性质,我正在设想这样一种具体情况来明确我们的讨论在正确地前进——阿伽松,处于特定地位上的人必须拥有诸如此类的性质,在这种时候他们还想不想要这些性质,除非你停止思考这个问题。他们为什么要自找麻烦,在拥有这些性质时仍旧想要获得这些性质呢?如果我们听到有人说,我是健康的,我还想要健康,我是富裕的,我还想要富裕,我实际上想要我已经得到的东西,那么我想我们可以公正地回答说,亲爱的先生们,你已经得到了财富、健康和力量,你想要的是继续拥有它们,因为此刻不管你想不想要,你都已经得到了它们。当你说自己现在在这里就想要这些东西,你的意思实际上是你现在已经得到了,想要继续保持它们,不是吗?我亲爱的阿伽松,你怎么看?那个人必须同意我的说法吗?

阿伽松说,他当然会同意。

苏格拉底继续说,那么,想要把某些东西弄到手可以说成是爱某些还没有到手的东西。

当然可以。

因此,无论谁感到需要某些还没有到手的东西,那么他的爱或他的欲望的对象就是他还没有弄到手的东西,也就是说,是他缺乏的东西。

绝对如此。

苏格拉底说,我们现在不是已经同意下列结论了吗?第一,爱总是对某事物的爱;第二,某人所爱的对象是他所缺乏的。

阿伽松说,我同意。

苏格拉底说,到目前为止,一切顺利。现在你还记得在你刚才的讲演中,你说爱的对象是什么吗?我也许要提醒你一下。你大体上是这样说的,诸神的行为受美丽的爱神支配,当然了,爱神不可能是丑陋的。你是这样说的吗?

阿伽松说,是的。

苏格拉底说,你的说法无疑是对的。如果承认这一点,那么我们可以由此推论,爱是对美丽的爱,不是对丑陋的爱,对吗?

对。

我们不是也同意爱就是爱某些还没有得到的东西、缺乏的东西吗?

是的。

那么爱没有美,而是缺乏美,对吗?

对,这是可以推论得出来的。

那么好,你会认为缺乏美、不拥有美的部分的东西本身会是美的吗?

肯定不是。

既然如此,你还能坚持爱是美丽的吗?

对此阿伽松只好回答说,我亲爱的苏格拉底,我开始害怕了,我不知道自己刚才在说些什么。

苏格拉底说,别介意,你的演讲好得很,只是有点小毛病,除了刚才说的还有另外一点。你认为善也是美,对吗?

对。

那么,如果爱缺乏美的东西,而善和美是一回事,那么爱也缺乏善。

他回答说,你说的没错,苏格拉底。我怕了你了,你的问题确实很难回答。

不,亲爱的阿伽松,你发现你难以回答的不是苏格拉底,而是真理。现在我打算让你喘口气,因为我想说说我自己得到的一些教训,是我以前从一位曼提尼亚妇女狄奥提玛那里听来的,她对爱情和其他许多问题都有真知灼见。就是她,从前劝过世人祭神避灾,因此把那场雅典的瘟疫延迟了十年;也就是她,把爱情哲学传授给我。下面我就试着把她的教导与阿伽松和我刚才得出的结论联系起来,没有她的帮助,我想自己也能这样做。我想像阿伽松一样,先说明爱神是谁和爱是什么,然后继续描写爱的功能。我看要做到这一点,最容易的办法是采用狄奥提玛自己采用过的问答法。我告诉她的东西就像刚才阿伽松告诉我的一样,说爱为什么是一位伟大的神,爱为什么是对美的事物的爱,而狄奥提玛对我使用了论证,证明爱既不是美的也不是善的,就像我刚才对付阿伽松一样。

我问道,我亲爱的狄奥提玛,你是否要使我相信爱是恶的和丑的?

她说,这样说要遭天谴。但是你难道认为不美一定是丑吗?

那当然了。

那么没有知识一定是无知吗?你难道从来没有听说过介于两端之间的东西吗?

那是什么?

她说,拥有正确的见解,但又不能说出道理来,这样的状态既不是真知,又不是无知。如果说它是真知怎么会没有理由呢?但它又不是无知,因为对于一种有可能是真实的见解我们怎么能把它称作无知呢?所以我们难道不能说正确的见解介于知识和无知之间吗?

我承认,你说得完全正确。

她继续说道,那么你还会坚持说不美就是丑,不好就是坏吗?现在再来说爱,你被迫同意爱既不好又不美,但却说不出理由为什么爱一定是坏的和丑的。而事实上,有介于两端之间。

我说,然而大家都说爱是一位伟大的神。

她说,这取决于你说的“大家”是什么意思。你指的是那些对爱一无所知、头脑简单的人,还是把那些懂得爱的人也包括在内?

我指的是所有人。

她笑道,我亲爱的苏格拉底,当有些人否认爱是神的时候,这些人怎么会同意爱是一位伟大的神?

我问道,你说的这些人指的又是什么人?

你算一个,我也算一个。

你这样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答道,我的意思很简单。告诉我,你不会说诸神全都是幸福和美丽的吧?或者你会建议有哪位神既不幸福又不美丽?

我说,老天爷在上,我不会。

凡是有人拥有美的事物和善的事物,你就把他们当作幸福的吗?

当然如此。

然而你刚才同意过,爱缺乏这些性质,并不断地追求这些性质,对吗?

对,我同意过。

那么,既然爱不拥有善和美,他怎么会是一位神呢?

我承认道,看来不会。

她说,我现在已经证明你是不相信爱的神圣性的人当中的一员,是吗?

我说,是的。但爱不是神又能是什么?是一个凡人吗?

绝对不是。

那么他是什么?

是我刚才说的那种介于可朽与不朽者之间的东西。

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狄奥提玛?

苏格拉底,他是一个非常强大的精灵。凡是精灵都介于神与人之间。

我问道,精灵有什么作用?

他们来往于天地之间,传递和解释信息,把我们的崇拜和祈祷送上天,把天上的应答和诫命传下地。由于居于两界之间,因此,他们沟通天地,把整个乾坤联成一体。他们成了预言、祭仪、入会、咒语、占卜、算命的媒介,因为神祗不会直接和凡人相混杂,只有通过精灵的传递,凡人才能与诸神沟通,无论他们是醒是睡。精通这些法术的人被说成拥有精灵的力量,而从事其他行业的人只是寻常的工匠。精灵的种类也很多,爱就是其中这一。

我问道,爱的父母是谁?

她说,我会告诉你的,尽管说来话长。当初,阿芙洛狄特诞生时,诸神设宴庆祝,他们中间有技艺神之子资源神。晚宴刚毕,贫乏神来到门口行乞,因为他听到有欢声笑语。资源神多饮了几杯琼浆——当时还没有酒——喝醉了,信步走到宙斯的花园里,倒头昏沉沉地睡去。贫乏神所缺的就是资源,想着要和资源神生一个孩子,就跑过去睡在他的旁边,于是就怀了孕她怀上的就是爱。因此,爱成了阿芙洛狄特的跟班和仆从,因为他是在阿芙洛狄特的生日投胎的,此外他生性爱美,而阿芙洛狄特就是美本身。

由于爱是贫乏神与资源神的儿子,所以他命中注定要一直贫困,他也不像我们所相信的那样文雅和俊美,而是相貌丑陋,赤着脚,无家可归,经常睡在露天里、道路旁,没有床褥,总是分有着他母亲的贫困。但另一方面,爱也分有他父亲的禀赋,追求美和善,因为他勇敢豪爽、精力充沛、干劲十足,是一名能干的猎人,也擅长使用各种计谋。他生来就充满欲望,也非常聪明,终生追求智慧,是玩弄巫术骗人的能手。

他既不是可朽的又不是不朽的,因为他可以在一天之内有多种变化,一切进展良好时他生气勃勃、如花似锦,但他也可以马上衰亡,因为他得到的东西一直在很快地消失,然后又凭借他父亲的禀赋而再生。所以爱决不会完全处于贫乏状态,也不会完全脱离贫乏状态。还有,爱也处于无知和智慧的中间状态。你必须明白,诸神都不会去寻求真理。他们不企盼智慧,因为他们是聪明的——已经拥有智慧的诸神干吗还要去寻求智慧呢?但是无知的人也不会寻求真理或想要变得聪明。之所以落入这种无望的境地,原因在于他们既不拥有美和善,又不拥有理智,他们满足于现有状态,不会去企盼他们从来没有丢失过的美德。

我说,请告诉我,狄奥提玛,如果追求真理的人既不是聪明的又不是无知的,那么他们到底是谁?

她答道,这很明白,听了我刚才说的话,连一名学生也能告诉你。他们是介于有知与无知之间,有就是其中之一。因为智慧是事物中最美的,而爱以美的东西为他爱的对象。所以,爱必定是智慧的热爱者,正因为如此,他介于有知与无知之间,这与他的出身也有关系,他

的父亲充满智慧和资源,而他的母亲却缺乏智慧和资源。

我亲爱的苏格拉底,这就是爱这个精灵的情况,你原来对于爱有别样的看法也不足为怪。照你自己的说法,爱是被爱者,而不是爱者。所以你当然会把爱视为完全的美,因为事实上被爱者会被当作全美、全善、文雅、有福的,与我描述的爱者完全不同。

我答道,尊敬的夫人,你说得非常好,你的看法肯定是对的,但是在这种情况下,爱对于人类又有什么用呢?

她说,这个问题正是我下面要说明的,苏格拉底。而关于爱的性质和起源我就说到这里。你认为爱是对美的事物的爱,这样想是对的。会有人说,你说得对,我亲爱的苏格拉底,是这么回事,我亲爱的狄奥提玛,但我要问的是,对美的事物的爱是什么意思?或者把问题说得更清楚一些,美的事物的热爱者企盼什么?

我说,他企盼着使美的事物成为他自己的。

她答道,很好,但是你的回答会引发另一个问题。通过使美的东西成为他自己的,他将得到什么呢?

我得承认,这个问题我还不能马上做出回答。

她继续说,行,没关系,让我们用得着部来代替美,换个问题来问。苏格拉底,善的事物的热爱者企盼的是什么?

使善的事物成为他自己的。

那么通过使善的事物成为他自己的,他将获得什么?

我说,这个问题我可以简洁地回答,他将获得幸福。

她说,说得对,幸福的人这所以幸福,就在于他们拥有善。我想我们没有必要再问为什么人想要幸福,你的回答已经到达终点了。

绝对如此,我同意。

她继续说,这种企盼,这种爱,对全人类来说都是共同的吗?你怎么想,我们不都在企盼使善成为我们自己的吗?

我说,对,在这方面我们全都一样。

那么,苏格拉底,如果我们说每个人都一直爱着相同的东西,这是否意味着一切人都在爱呢?或者说,我们中间有些人在爱,有些人不在爱?

我坦白地说,对这个问题我有点不知所措。

她安慰我说,噢,不用担心。你瞧,我们现在正在做的事情是把爱的某一方面指出来,然后把这个方面就称作爱,这你知道,在其他许多名称上,我们也会犯同样的错误。

例如……

举例来说,创作。你们全都同意,在创作这个词的真正意义上——使从前并不存在的东西产生——创作的种类不止一种,因此每一种创造性的技艺都是诗歌,每一位艺人都是诗人。

对。

她说,但我们并不把他们都称作诗人,不是吗?我们给各种技艺起了不同的名称,只是那种与音律有关的技艺我们才称之为诗歌,而这个名称实际上是各种技艺的总称。只有一种技艺现在称作诗歌,而那些从事这门技艺的有就是所谓的诗人。

没错。

爱的问题也是这样。爱这种人人皆知的、能迷倒所有人的力量包括各种对幸福和善的企盼。但我们这些从事商务、体育、哲学等各种行业,有着企盼的人从来不被人们说成是处在爱情之中,也从来不被认为是有爱情的人,而只有那些献身于仅有的一类爱的活动的人才被赋予爱的名称,而这个名称本来也应当用于其他所有行业。

我说,对,我认为你的看法是正确的。

她继续说,我知道有人建议有爱情的人是那些寻找他们的另一半的人,但是苏格拉底,

在我看来,除了求善,爱决不会企盼任何事物的另一半或全部。因为,人们如果相信他们的手脚对他们来说是坏的,那么他们甚至会把他们砍去。我确实认为,只有在善属于我们自己、恶属于其他人的意义上,我们才会赞美我们自己拥有的东西,因为我们爱的对象是善的,我们只爱善,不爱其他。对此你不会不同意吧。

我说,老天在上,我不会。

那么我们可以断言人是善的热爱者吗?

我说,是的,我们可以这样说。

我们是否还要说人们企盼善成为他们自己的东西?

我们应当这样说。

不仅是短暂拥有,而且永远归自己所有,是吗?

是的,必然如此。

简言之,爱企盼着善永远成为他自己的善,是吗?

我说,是的,这样说绝对正确。

很好,既然如此,爱的追随者在这种追求中通常会怎么办?被人们称作爱情的那种狂热又是在什么具体领域中表现出来的?这种活动实际上是什么活动?能告诉我吗,苏格拉底?

我答道,如果我能说得出来,那我就不用钦佩你,也不用向你求教了。

她说,好吧,那么让我来告诉你。爱的行为就是孕育美,既在身体中,又中灵魂中。

我说,我担心这样说太深奥了,我贫乏的理智弄不懂。

我会说得更明白一些。苏格拉底,我们每个人都有生育能力,既在身体方面的,又在灵魂方面,我们长到一定年纪,我们的天性就会催促我们生育。丑陋不能加速这种生育,只有美丽能够。我们知道,男女结合会怀孕。人的生育是神圣的,可朽的人具有不朽的性质,靠的就是生育,但它不能在不和谐的事物中实现。丑与神圣不能和谐,而美与神圣完全相配。所以在生育过程中,美是主宰交媾与分娩的女神。就是因为这个道理,凡有生育力的人一旦遇上美丽的爱人,马上就感到欢欣鼓舞、精神焕发,很容易怀孕。但要是遇到丑的爱人,她就兴味索然,转身躲避,不肯上床,但仍要承受生育的痛苦。甚至分娩的时候,美也是起着神奇的作用,美可以使分娩顺利结束。所以你瞧,苏格拉底,爱并不像你说的那样是对美的企盼。

好吧,那么爱是什么呢?

爱不是对美本身的企盼,而是在爱的影响下企盼生育。

对,你说的肯定对。

她说,我说的肯定对。但为什么要企盼生育呢?因为只有通过生育,凡人的生命才能延续和不朽。我们已经同意,有爱情的人企盼善能永远归自己所有,从中可以推论,我们一定会像企盼善一样企盼不朽,也就是说,爱就是对不朽的企盼。

先生们,以上所说就是我那一次从狄奥提玛那里听来的有关爱的论述,但她还在别的场合谈到过爱。

有一天她问我,苏格拉底,依你看,所有这些企盼和爱的原因是什么?你注意到这种生殖本能对动物的影响没有?无论是地上走的,还是空中飞的,到那时候都充满了这种欲望,首先交配,然后哺育幼崽和幼鸟;为了保护后代,连最弱小的动物也敢于和最强大的动物搏斗,甚至不惜牺牲性命;只要能养育后代,它们自己甘愿饥饿和忍受痛苦。

她继续说,要是人这样做,你还可以说这是受理性的支配,但是爱情对动物竟然也有这么大的影响,又该如何解释呢?苏格拉底,你能告诉我吗?

对这个问题,我只好再一次承认自己无知。

我抗议说,我亲爱的狄奥提玛,我以前说过,正因为我知道自己无知,所以才来向你请教。如果你不仅把爱的原因告诉我,而且还把爱的各种影响都告诉我,那么我真的感激不尽。

至美无形美之相柏拉图会饮篇之美

第22卷 第2期 牡丹江大学学报 Vol.22 No.2 2013年2月 Journal of Mudanjiang University Feb. 2013 21 文章编号:1008-8717(2013)02-0021-03 至美无形——美之“相”论 ——论柏拉图《会饮篇》之“美” 冯 丽 (云南师范大学商学院, 云南 昆明 650106) 摘 要:柏拉图在《会饮篇》这篇对话中从对“爱”的赞美,到对具体美的分析,最后提出的关于“美本身”的观点。这种美的相论对西方的美学文艺学产生了广泛而深远的影响。本文对柏拉图《会饮篇》中的关于“美”的观点从本体论与认识论的层面进行了相应的梳理。 关键词:相;理念;美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会饮篇》被学界普遍认为是柏拉图最伟大的两篇对话之一,“要么比《国家篇》更伟大,要么稍次之。”它也是柏拉图所有对话中,最为活泼生动的,对其老师苏格拉底形象的描写和刻画也是最具魅力和最为细致动人的。在这篇对话中柏拉图表达了自己的崇高信念,隐而不见的事物高于可见的,至美无形,它是永恒而最为重要的。 对话,是由第一个发言人斐德罗对爱神的赞颂开始的,爱是这次对话的主题,也是达致 “美本身”的向导。由谈论凡人之爱,转到神之爱。人们最初爱的是可见的肉身之美,然后爱的才是不可见的美,也就是美的灵魂。但是并没有就此罢休,而是继续爱下去,接着爱美的思想和观念,并且因为在这种“真爱”的作用下,不断升华。这样在美的汪洋大海中,就越来越接近美本身。最后,发现或“看到”那不存在于任何具体事物之中的“美本身”是绝对、简洁、无形而永恒的。 柏拉图在这篇对话中提出的关于“美”的观点,毫无疑问是他思想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而且对西方的美学文艺学产生了广泛而深远的影响。因此,本文对柏拉图《会饮篇》中的关于“美”的看法从本体论与认识论的层面进行了梳理。 一、序幕之喻 会饮,在古希腊时代人们为了庆祝一些事情,往往会举行私人性的聚会,宴饮前有一些祭祀神的仪式。仪式过后饮酒作乐,常有艺妓助兴。但对话 中的这次宴饮是以哲学讨论代替通常的娱乐节目。“在古典希腊时代,这种以谈论轻松话题为主旨的聚会司空见惯,大家通常会在竞技或者节日之后聚在一起谈论一些看似比较轻松的话题。这种聚会没有中心人物,参加者只是在随意的谈论中逐渐将话题聚在某一个或两个人身上。不过,苏格拉底在当时声名卓著,因对人家一般认定的说法提出质疑而 每每成为这种聚会的中心人物。” [1] 在这席谈话中知识渊博而又善辩的苏格拉底自然成为中心人物。会饮还成为了古希腊的文学题材,“在古希腊文学中以“会饮”为题材的作品不少,可惜传下来的不 多。” [2] 如苏格拉底另一个非常优秀的弟子色诺芬也写过一部《会饮》,而且也是一部非常优秀的“苏格拉底文学”作品。柏拉图的这篇《会饮》的主要人物有苏格拉底、阿尔基比亚德、阿里斯托得姆、厄律克西马、阿伽松、鲍萨尼亚和斐德罗。起因于阿伽松的第一部悲剧获奖,第二天他和他的歌队举行谢神的庆典。接下来的一天在他家里举行了这场宴饮。其叙述事方式采用的倒叙和间接叙述,作者本人当时并没有在场,而是以阿波罗多洛作为整篇对话的转述人,但是他当时也不是在场者。只是从当时对话在场人之一——阿里斯托得姆那里听来的。他向格劳孔讲述这次会饮之事。于是,这篇精彩的对话在多次转述中向我们徐徐敞开。另外还有一个比较有意思的细节就是一向喜欢光着脚板的苏格拉底,这次竟然刚洗过澡,穿戴整齐,而且还 收稿日期:2012-11-15 作者简介:冯丽(1978—),女,湖北人,讲师,硕士,研究方向:美学,心理学,哲学。

会饮篇

会 饮篇 提要 学者们普遍认为《会饮篇》是柏拉图最伟大的两篇对话之一,要么比《国家篇》更伟大,要么稍次于《国家篇》。在所有对话中,这篇对话讲述的故事最为生动,描述的苏格拉底形象最为细致和最具吸引力。对话中也最为崇高地表达了柏拉图的内心信念,不可见的事物是永久的,最重要的。 章中对爱的无与伦比的 对话需要介绍和解释的地方不多,读起来也没有什么困难。它不是一个要读者追随的论证,而是一系列私人聚会中的发言。这些发言有相同的主题,但相互之间并不连在一起。它们共同的主题就是爱,从低到高各种等级的爱。当然,苏格拉底的发言是一个高潮,紧随宴饮的主人、诗人阿伽松的发言。他的话使人联想起四百年后使徒保罗在《哥林多前书》第 赞美。 阿伽松谈论的是凡人的爱,而苏格拉底的发言从凡人之爱转到神的爱,很接近使徒约翰的说法(只要我们彼此相爱,神就与我们同在)。苏格拉底说,我们起先爱的是可见的肉身之美,然后爱的是不可见之美,即美的灵魂。由此我们继续爱美的思想和观念,在这种真爱的影响下,我们不断地升华。这样,我们在美的海洋中越来越接近美本身,最后察觉到那不存在于任何具体事物,但却又 是绝对、简洁、永恒的美本身。通过这种观照,我们也就成为神的

苏格拉底、阿尔基比亚德,还有其他一些阿波罗多洛么事,前不久我还有机会强化我的记忆。就在前天,我从我在法勒伦喊起来,喂,阿波罗多洛,等我一下! 于是我停了下来,等着他。 他走到我跟前对我说,找你算是找对了,我要问的是在阿伽松家里举行的那场宴饮,人,都参加了那里的晚宴。他们谈论的全都是爱情,你知道他们的发言吗?我听说了一些内容,是一个与福尼克斯谈过话的人告诉我的,但他说得很简单,还说要想知道详情最好来找你。所以,阿①阿波罗多洛()在文中是整篇对话的转述者,但对话发生 )位于雅典西南,离城约三公里。时,他本人并不在场。他是从阿里司托得姆那里听来的。②法勒伦( ③为了庆祝一些事情,希腊人举行的私人性质的聚会,宴饮前有一些祭神仪式。仪式过后饮酒作乐,常有艺妓助兴。但对话中的这次宴饮以哲学讨论代替通常的娱乐节目。 朋友。在爱的引导下,我们抵达这个顶峰。 从这个高度,柏拉图又带着我们迅速地沿着阿尔基比亚德的道路下降,而阿尔基比亚德本人没有攀升,他在参加宴饮时声称已经喝醉了。然而,他对苏格拉底的赞扬无人能比。他说,只有苏格拉底使他对自己贫乏、微不足道的生活感到可耻,也对自己有时候感到难以忍受生活而感到羞耻。他的结论是,在伟大和善良方面,苏格拉底是在场的所有人中最杰出的。而读者们可以看到,苏格拉底听到这样的话报之以温和的微笑,似乎也被他逗乐了。 正 文噢,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知道的,那倒不费什 的家去城里,有位朋友远远地从后面看见我,就扯着嗓门大

浅谈柏拉图《理想国》中的正义观

浅谈柏拉图《理想国》中的正义观1 摘要:柏拉图关于正义的讨论在哲学史乃至人类思想史上产生了广泛深远的影响,绝非是与后人开的一本正经而严肃的玩笑! 关键词:正义《理想国》柏拉图 正义,一直是人类苦心追求的美好价值。两千多年前的希腊哲学家柏拉图生活在一个大变动的时代,这个时代人们普遍渴求一种正义的生活,渴望生活的美好,而那些渴望正义的人们却饱受了不正义的折磨,他们一直试图向正义探源,对正义作出了深刻的思考。 而在社会高度发展的今天,人们很少对正义进行思考,或者当人们对正义进行着思考时,对自己、别人乃至整个社会是否存在正义进行思考时,甚至连正义是什么都说不清楚。正如我的老师廖峰博士所说,社会的发展是伴随着人类智慧的发展的,但两千多年以前的哲人们所思考的问题,到今天甚至有相当大一部分人对这些问题始终保持着无知。难道两千多年以来人类的智商没有提升过,这着实可怕! 一、柏拉图的生平 柏拉图(公元前427年— 347年)2古希腊的大哲学家。他一生大部分时间居住在古希腊民族文化中心的雅典。民主制复辟后处死了苏格拉底,使他对现存的一切政体完全失望,决心通过哲学改变统治者,以此改造国家。怀着这一政治抱负,他三下西西里岛,企图通过教育独裁者的途径建立新政体。但终未能实现自己的政治计划,叙拉古的统治者狄翁被谋杀后,格拉图的政治理想遂彻底破灭。在政治事业屡遭失败的时候,柏拉图的哲学事业却获得成功。他于壮年时期成就了经典作品《理想国》。全书一个重要的层面就是政治思想,是关于人类的一个理想的共同体生活的构想。 柏拉图是第一个对正义问题做出系统思考的思想家,在《理想国》一书中,正义的思想始终贯穿其中。理想国是一个正义的国家,正义是柏拉图建立理想国的精神支柱,也是他构建理想城邦的出发点与归宿。 1交稿日期:2013.12.16 2据《韦氏新世界美国英语词典·大学版》第二版,柏拉图生卒年不准确

柏拉图会饮篇资料

会饮开始,鄂吕克锡马柯提议每个人都竭尽所能地做一篇颂扬爱神的讲话。颂辞由斐卓开始。他先讲述了爱神的出身,并认为之所以值得尊敬,不仅在于他最古老、最荣耀,跟在于他能激发英雄胸中的神勇,能导致品德和幸福。 很明显,斐卓的颂辞充满溢美之词,但也因此过分的夸大了爱神的威力而陷入庸俗了。但其颂辞中提到:“如果我们能够想出一种办法,让一个城邦回落一支军队完全由情人和爱人组成,酒会治理的再好不过了。人人都会争着避免做丑恶的事,努力做光荣的事。”这段话的描述,引出了早期古希腊的一个文化传统——同性恋。所谓爱人,即被爱者;情人,即爱人者。早期古希腊,由于军事需要,男人们都像军人一样生活在军营中,在这样的条件下,没有足够的女性,加之当时妇女的社会地位极为低下,社会上基本没有神圣的两性家庭生活。在阿克琉斯的英雄式爱情的鼓励下,男人们战友之情随着提升为爱情。所以,在当时的军队中,的确存在许多爱人和情人,但他们也并没像斐卓所说的,由于爱神的激发而神勇无比。 不满斐卓的颂辞的包萨尼亚说道,人们要歌颂的爱神阿莆罗狄德只有处在天上才能激起人们真正的美德。而凡间的阿莆罗狄德激发的爱情都是凡俗的。他相信崇高的爱是不受外因(如肉体)支配。只是纯粹与灵魂的相结合。 鄂克锡马柯听出了巴萨尼亚的偏颇偏颇,于是马上纠正道:爱情有二重性,爱情激动人心不仅在于追求美少年,也追求其他一切美好的存在物。他认为,爱神威力无穷,支配着全部的神和人的事情,把情欲导向一切事物的对立与和谐的运动。 但无论是包萨尼亚还是鄂克西马柯,都是试图从理性的角度来称颂爱神的威力无穷。而接下来的阿里斯多潘着以神话故事来说明爱神的力量:从前有三种人,男人、女人和阴阳人。由于阴阳人的强大力量给诸神带来了威胁,于是宙斯将原本圆形的阴阳人切成均等的两半。所以,这一类人,一出生便总在希冀着寻找自己的另一半而结合成整体。 阿里斯多潘的描述,给予相爱的人的爱欲一个相对合理的解释。它恰到好处的描述了相爱的人狂热爱欲的根源,也仿佛是在暗示人与人的结合是人类与生俱来的需求,就如同吃饭休息一般。人所具有的强烈的爱欲,也是根源于要回归自然的状态。它说明了爱具有排他性、永恒性、相互性。“你是我的唯一”这句现代的歌词在阿里斯多潘的神话中的到很好的证明。他也是在告诫人们,应当严肃的对待自己的爱情。 随后的阿伽通着仅一味的从正面将完美的特征赋予爱神,颂辞中充满堆砌之辞。他认为,爱神拥有正义、明智、勇敢、智慧等品质。人间所有有生命的东西都是爱神孕生和滋爱的。爱神是最高最美好的善。 显然,阿伽通的颂辞没有改变他演说家的风格。虽然华丽的辞藻给他自己带来了光彩,也给爱神带来了荣光,但并未能帮助人们了解爱神是什么。 睿智的苏格拉底不满足这样的颂辞,便反问阿伽通而迫使其赞同:爱神是缺少、没有美并且没有好东西。苏格拉底的雄辩能力在此处得到淋漓尽致的体现。接下来,他引出他与迪欧玛的谈话内容: 第一、爱神是介于人与神之间的精灵。他处在贫与富之间、智慧于无知之间、爱与被爱之间。

从《理想国》中解读柏拉图论的正义

从《理想国》中解读柏拉图论正义 摘要:柏拉图的正义论是一套体系,要详细论述他所谈到的正义,需涉及许多方面和问题。但也不妨尝试单从柏拉图“如何”论正义入手,并以《理想国》一书中的相关内容为主线进行展开。 关键词:柏拉图《理想国》正义 一、柏拉图、《理想国》与正义论 柏拉图(公元前427年—公元前347年)是古希腊著名哲学家、法律思想家和政治家。生于雅典城邦衰落时期,伯罗奔尼撒战争爆发,危机四伏。20岁时跟随苏格拉底学习,其后有过12年的游历和三次西西里之行;我们今天所知的Academy即为柏拉图在雅典创办的“阿卡德米”学园。柏拉图继承苏格拉底,前后共著对话二十五篇,《理想国》成于壮年,此书可谓震古铄今,讨论的问题非常丰富。该书的副标题即“正义论”,围绕探讨什么是“正义”而展开。 二、关于“正义”问题的考虑 柏拉图探讨正义问题深受两大历史事件的影响,一为伯罗奔尼撒战争,二为苏格拉底之死。 伯罗奔尼撒战争爆发于公元前431年,历时27载,交战双方为雅典和斯巴达,但最终以雅典失败告终。此次战争是希腊历时的转折点,使雅典走出了全盛时期。“希腊奴隶社会所固有的矛盾,奴隶与奴隶主间,自由民各阶层间,两个同盟集团间,盟主国与同盟国间的一切矛盾都暴露出来了”。[1]传统的道德、正义观念在严峻的战争形势面前显得不堪一击,战争对于雅典或斯巴达任何一方来说都是非正义的。 伯罗奔尼撒战争结束后,雅典“三十僭主”推翻了民主政制,因实施暴政,8个月后又被民众推翻。其后民主派当政,苏格拉底被控不尊敬城邦所尊敬的诸神,还引进了新的神及败坏青年的罪

名,并在民主派的极端民主中被处死。因此,“柏拉图深深体会到现实政治的善和正义十分不易”。 [2] 柏拉图老年回顾他青年时代的雅典和伯罗奔尼撒战争,他谈到“在那些日子里,城邦不再遵从先人的习俗和制度”,他看到“法律和习俗的大厦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倒塌”。[3]所以说正是这些事件构成的时代背景使得柏拉图重新思考正义等一切问题。 不同的人和不同的社会对各种行为或制度的评价是不同的,称这些是“正义”的,那些是“不正义”的,我们不能通过考察这些行为或制度来总结出正义的涵义;没有一种行为或制度是正义的完美体现;也没有一种行为或制度能为大众普遍认可。[4]故而在众多关于正义问题的争议中,柏拉图试图从批驳“正义”观出发,探寻、追求真正的正义。 三、柏拉图驳“正义” (一)质疑克法洛斯 克法罗斯是住在比雷埃夫斯港的叙拉古商人,在柏拉图的书中已经是一位“经过了漫长的人生道路的老旅客”,他认为“对于通情达理的人来说,有了钱财就用不着存心做假或不得已而骗人了,当他要到另一世界去的时候,他也就用不着为亏欠了神的祭品和人的债务而心惊胆战了”。由此,柏拉图总结克法洛斯的正义观为“有话实说,有债照还”。但是,柏拉图又反诘,“譬如说,你有个朋友在头脑清楚的时候,曾经把武器交给你,假如后来他疯了,再跟你要回去……如果竟还给了他,那倒是不正义的。把整个真实状况告诉疯子也是不正义的”。[5]因此说,柏拉图认为这并不是正义。 (二)与玻勒马霍斯的辩论

柏拉图的正义理论

柏拉图的《理想国》是一部正义论。柏拉图认为国家正义就是各个等级各守其职,各安其份。个人正义就是合理的安排自己灵魂中的理性,欲望和激情,并且使三部分相互协作,相互配合,使整个心灵处于和谐状态。可以说柏拉图的正义理论的本质就是一种和谐。柏拉图正义理论对构建和谐社会具有重要的理论借鉴意义。 一、柏拉图正义理论提出的背景分析柏拉图提出的正义观是“理想国”中的核心部分,他所提出的理想的社会模式是与希腊当时的社会环境和柏拉图的个人经历密不可分的。1、时代背景。柏拉图生于雅典城邦的衰落时期,公元前431年爆发的古希腊奴隶制强国的争霸战争。由以斯巴达为首的伯罗奔尼撒同盟对抗以雅典为首的海上同盟,战争持续了20余年,最终雅典于公元前404年战败求和。此次战争使希腊经济和社会生活遭受到了严重的创伤,奴隶制城邦走向衰落。同时,希腊城邦的政治制度有着广泛的差异,从君主制、僭主政治、寡头政治到民主制,这样就导致了许多地方一般都是通过战争从一种制度到另一种制度。而这是与民主派的垮台和寡头政治党内的斯巴达分子的统治伴随而行的,也就是此消彼长的。 2、现实需要。在柏拉图所处的那个时代, 雅典的思想领域到处都充斥着正义、勇敢、节制、友谊、慎思等观念。但这些观念仅仅是局限在少数奴隶主贵族思想的讨论范围内,并没有深入到普通的民众中,而在当时由于奴隶制度在一定程度内有所发展,城邦中的人们表现出了强烈的利己主义和名利情节,在这一现实情景下仅仅去讨论心灵的浅层或者表面上的东西是不够的,需要挖掘更深层的东西,就要讨论个人灵魂的和谐和个人与社会或者国家之间的关系,柏拉图是出于现实需要而提出的。也就说他的正义理论是现实呼唤出来的。1 3 、柏拉图个人的意愿。柏拉图本人把伯罗奔尼撒战争中雅典的失败归因于雅典的民主政体。同时由于柏拉图出身奴隶主贵族的家庭,他的思想感情明显是倾向于维护奴隶制社会。民主制复辟后处死苏格拉底,是他对现存的一切政体完全失望,决心通过哲学改变统治者,以此改造国家。2在苏格拉底死后,柏拉图在哲学领域找到自己位置,深感哲学走进政治与走进国家的重要性,为此,大力宣传哲学家统治国家的思想,也就是他的著名哲学王的理论,并且试图把他的理论注入到理想国之中。尤其是在他的正义理论中表现相当明显。 三柏拉图正义理论的内容通过与班勒马霍斯,克法罗斯,色拉叙马赫斯,格拉孔等人的导论,柏拉图通过苏格拉底之口对正义下了定义。那么究竟什么是真正的正义呢?柏拉图提出了两种正义的观点,一是城邦的正义,二是个人的正义 1、城邦的正义。 就一个城邦而言,每个人都有粮食、住房和衣服,这就需要有农夫、瓦匠和纺织工人,以及鞋匠或照料身体需要的人。接下来,是让一个人从事四项事业合适,还是一个人专门从事一项事业合适?答案是一个人专门从事业更有效,因为人与人不同,因其性格不同而适合于不同的工作,比如说,一个农夫为四个人准备粮食与其他人分享,一个瓦匠建造四所房屋供所有人居住。 城邦的人们需要足够大的耕地和牧场,势必会从邻邦那里抢夺。这就是战争的起源,有战争就需要有军队,就需要国家的护卫者。护国者是统治者的一部分,统治者应该是年纪大一点的人,是人群中最好的人,是最善于护卫国家的人,是真正关心国家利益的人。最符合这些条件的就是他所谓的“哲学王”。这里,柏拉图提出了著名的等级制理论。在柏拉图的理想国中公民被分为三个等级:监护者、辅助者、农工商人,他认为:“这三个等级都是按血统传下来的,其种族等级的本性是不变的。他用神话来规定了这个等级的森严的界限和天生的本性,说什么监护者和武士是神用金、银做成的,第三等级是神用铜、铁做成的。3柏

读柏拉图《会饮篇》有感

读柏拉图《会饮篇》有感 1090200074 吕潇前些日子,由于老师留的作业,有幸拜读古希腊哲人柏拉图的著作《会饮篇》。全篇以一位名叫阿波罗多洛对一场宴会的叙述来阐述了对爱的理解。 《会饮篇》从各个方面都给了我很大的启示。 首先是古代雅典人的生活方式,在一场宴会中最吸引人最具魅力的并不如同现在人的生活一样,是丰富的节目表演,而是极具智慧与思想的辩论。这是我们所望尘莫及的。古代雅典人将智慧与美德视为至高无上的财富,他们渴望思想的交流以此来接近心中追求的真理。这就非常值得现在的人们的敬佩和学习。 然后是古代雅典人对爱与美的理解。我们现在普遍的想法就是:爱是高尚的、是无私的,不论是什么样的爱,爱情也好、友爱也好、亲人之爱也好,都会促使人们去为所爱之人奉献。或许是空间时间上的隔阂,古代雅典的哲人们却有着完全不同的看法。 《会饮篇》中,在对爱进行理性探讨之前,苏格拉底通过向阿迦松提出一系列问题提出了探讨之能继续进行的两个必要的前提: 1、爱总是对某事物的爱。这是把“爱”作为一种关系来加以讨论的基本思路,即“爱”是由爱者,和被爱者两者组成的一个相对的关系。对爱的研究也应该从这两方面着手。苏格拉底则着重于对爱者所发出的“爱”的本质进行研究。 2、某人所爱的对象是他所缺乏的。因为所谓的爱既然是对某事的爱,这是因为爱者对爱的对象有所欲求,即渴望的到爱的对象(在这里,爱的对象既可以是具体存在物,也可以是某种性质或品质)。那么,肯定的地说,一个人不管他渴望的对象是什么,都只是在还没得到他时才渴望去得到它,或者说一切事物渴求的东西都是它缺乏的东西,没有任何事物会去谋求它不缺乏的东西。 在提出这两个前提之后,苏格拉底继而肯定了在他前一位发言的阿伽松的论点:爱是对美丽的爱,不是对丑陋的爱。 紧接着,他引用了一位名叫狄奥提玛的妇女的话。 狄奥提玛说,爱是一个非常强大的精灵,它介于神与人之间,是众多精灵之中的一种。而精灵作为介于神与人之间的角色,它起到什么作用呢?苏格拉底复述狄奥提玛的话说,“他们(精灵)来往于天地之间,传递和解释消息,把我们的崇拜和祈祷送上天,把天上的应答和诫命传下地。由于居于两界之间,因此他们沟通天地,把整个乾坤联成一体。他们成了预言、祭仪、入会、咒语、占卜、算命的媒介,因为神祇不会直接与凡人相混杂,只有通过精灵的传递,凡人才能与诸神沟通,无论他们是醒是睡。”也就是说,精灵是凡人和诸神之间的信使,爱就是信使中的一员。 接着,狄奥提玛把我们带进一个美丽的神话传说,解释了爱这个精灵的来历: “当初,阿佛洛狄忒诞生时,诸神设宴庆祝,他们中间有技艺神之子资源神。晚宴刚毕,贫乏神来到门口行乞,因为他听到里头有欢声笑语。资源神多饮了几杯琼浆——当时还没有酒——喝醉了,信步走到宙斯的花园里,倒头昏沉沉地睡去。贫乏神所缺的就是资源,心里想着要和资源神生一个孩子,就跑过去睡在他的旁边,于是就怀了孕,她怀上的就是爱。因

柏 拉 图 心 中 的 美

柏拉图心中的美 ———读《文艺对话集》 英国大诗人本·琼生这样评价莎士比亚:“他不但属于一个时代, 而且属于所有的时代。”其实, 这也适用于柏拉图。作为古希腊的思想家, 柏拉图的影子涉及西方的一切精神领域。公元前428 年( 或427 年) , 他出生在雅典一个门第显赫的富贵之家, 父母均为贵族后裔, 父名阿里斯同, 母名裴里克提娥奈。据说柏拉图原名阿里斯托克勒斯, 后因胸肩宽阔, 被谐音词pla-ton 取而代之。他天资聪颖, 幼年受过良好的教育。二十岁师从苏格拉底。随后, 又结交了一些名人, 如赫拉克利特学派的克拉提罗, 巴门尼德学说的追随者赫谟根尼。公元前387 年, 他创建学园, 这是欧洲历史上第一所综合性大学。他潜心研究, 认真授课, 亚里斯多德等都是他的学生。他的绝大部分著作都是在这儿完成的, 涉及诗、哲学、艺术、语言学、雄辩术等多个领域。他对美学和文艺学问题的研究, 成为西方文论的重要源头; 他关于灵感问题的探索, 对文艺复兴乃至浪漫主义文艺思潮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他为西方人文学科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与亚里斯多德双峰并峙, 真可谓“说不尽的柏拉图”。 《文艺对话集》由朱光潜选编, 集中了柏拉图对美学和文艺学的看法, 共收录八篇对话体文章, 约22 万字。其中《大希庇阿斯篇》主要论述美的本质问题;《会饮篇》主要论述爱美和哲学修养问题;《斐利布斯篇》主要论述美感问题。这本书让笔者集中地认识了一个知识渊博、理性与诗意完美结合的柏拉图。 一、美———柏拉图心中的至爱 柏拉图了解美, 欣赏美, 热爱美, 这是人所共知的。在《斐德若篇》中, 他用尊敬的称谓“她”来指代美。他这样说:“我回到美。我已经说过, 她在诸天境界和她的伴侣们同放着灿烂的光芒。自从我们来到人世, 我们用最明朗的感官来看她, 发现她仍旧比一切更明朗, 因为视官在肉体感官之中是最尖锐的; 至于理智却见不着她, 假如理智对她自己和其他可爱的真实体也一样能产生明朗的如其本然的影像, 让眼睛看得见, 她就会引起不可思议的爱了。但是并不如此, 只有美才赋有一种能力, 使她显得最出色而且最可爱。”在柏拉图眼里, 美本身和美的事物是诸天境界中最有光泽的。我们一生下来, 就在感受美。美令人目眩, 令人神往, 令人无限遐想, 令人身心舒畅。所以说她“比一切更明朗”。视觉是先行官, 最先发现了美, 诉诸我们的心灵和大脑, 难怪柏拉图在诸多感官之中单单说它“最尖锐”; 理性的美无法用感觉( 诸如视觉、味觉、触觉等) 来观照。她深蕴在事物内部, 不是肉眼一下子能看出来的。但柏拉图假想用镜子将理性映照, 所产生的影像也会惹人喜爱。因为我们对事物本质的认识, 是抽象与概括的综合, 能够指导我们的实践。例如黄金分割点, 大家一致认为主持人站在舞台的这个位置是最美的。这时,难道我们不为掌握了这个真理而喜悦吗? 理性认识令人神志清醒, 可以冲刷人心中愚昧的斑痕, 改造人的灵魂。所以柏拉图认为, 它“会引起不可思议的爱”。理性具有的美感不是光彩夺目,而是沁人肺腑, 是一种知性美。因此“可爱”并非理性惟一的特征, 美是它更重要的特点。人们珍爱理性美。从古至今, 无数先行者在探求真理的道路上发现了闪闪发光的“金子”。在生活中, 美的功能不可抹杀。柏拉图对美的顶礼膜拜恰恰表明古希腊是一个爱美的民族。确实, 对“美”无动于衷的民族怎么会产生如此美好的艺术? 怎么会产生如此伟大的哲学家? 柏拉图是伟大的, 伟大到我们无法避开。他第一个自觉地从哲学高度提出和思考美学问题, 并较完整地创立了美学思想。在具有世界意义的古希腊文化中, 这是一棵闪闪发光的“金苹果”树。 二、形体美、形式美———柏拉图对美的最初触摸 善于思辨的柏拉图心灵是敏感的, 这使他在自然界中到处看到“美”的存在。大至宏观的天体, 小至微观的一草一木: 山林间奔跑的小熊, 天空中闪耀的星星, 成群结队忙着搬家的蚂蚁……万物在柏拉图眼中千姿百态、各具色彩。美存在于自然之中, 更存在于人体之内。人是众灵之长, 是惟一有思想的动物,不仅是感悟美的主体, 而且是组成自然美的部分。讴歌

我的柏拉图会饮篇读书报告

我的柏拉图会饮篇读书报告 2010年01月03日星期日 1:37 柏拉图的《会饮篇》,从内容来看,它主要记录了一系列私人聚会里的关于“爱神”的发言,即对爱神的赞颂。整个聚会的参与者轮流对爱神进行赞颂,而苏格拉底因排序最后而成了最后的发言者,并且他把聚会推向了高潮,揭示了令一些人人信服的爱和美的真理。 斐德罗认为,一个人要想过上一种良好的生活,出身、地位、财富都靠不住,只有爱情像一座灯塔,指明人生的航程。斐德罗认为爱就是“对邪恶的轻视”,爱就是“对善的尽力仿效”。他还提出“在爱情的激励下爱者总是比被爱者更加接近诸神”。 接下来是鲍萨尼亚发言,他说值得敬重的或高尚的并不是爱这个行为本身,而只有在爱神的推动下,我们高尚的去爱,这个时候爱才是值得敬重的或者是高尚的。他提出了“两个爱神”的概念,一位是来自苍天本身的阿佛洛狄忒,另一位是宙斯和狄俄涅生的阿佛洛狄忒。后者统治着下等人的情欲,是世俗的爱,关注的是肉体而非灵魂;前者出身于女性无关,性质也完全是男性的,没有沾染任何荒淫和放荡,他激励人们喜欢强壮和聪明的人。鲍萨尼亚认为爱情是最能引发高尚的思想、缔结坚实的友谊和发展亲密的交往的。他鼓励明爱而不是暗爱。反对“只有有爱情的人违反誓言才会得到诸神的赦免,因为爱情的誓言实际上是一种伪誓”这种论调。他同意“爱本身无所谓好与坏”,仅当爱情导致善或恶的行为时才可以说爱有好坏之分。那些追求道德之美的爱人会终身不渝的爱他的情人,因为他“所爱的东西绝不会褪色”。他说“作为动机的这些东西都不是确定的或持久的,肯定不能产生高尚的友谊”,“这些”指的是出于金钱或政治上的考虑,或者害怕受到威胁而委身于人。在各种好处的诱惑下接受爱情不能产生高尚的友谊,开始笔者是反对的,因为也许开始动机不纯后来也可能产生真正的情感,后来仔细推敲觉得也说得过去,当动机不纯者产生真正情感时动机也就相应的改变了吧。可以这么说:以不高尚的目的去爱,则为不高尚的行为,但若在中途转变,则可为高尚的行为。他还有一个小的结论“当有爱情的人与被爱者来到一起的时候,他们各自受到某条具体法律的支配,前者合法的做他所爱的青年的奴隶,以此回报青年对他的依从,后者合法地献身于他的朋友,因为这个朋友正在帮助他成为聪明人和好人。当且仅当这两种条件成立时,他们爱的行为才走上了正道”,笔者彻底的不同意这个观点,笔者不认为为了美德而拥有爱情,这种做法是正确的,并认为这可以归为目的不纯的一类。 厄律克西马库说:“爱的力量是伟大的,神奇的,无所不包的。”爱对那些对立的元素——冷与热、甜与酸、湿与干,等等——的调和,他认为顺从那些有节制的欲望是正确的,在顺从中节制会使人们保持清醒的头脑。他的结论是:“仅当爱,无论是天上的爱还是人间的爱,它的运作是公正的、节制的、以善为目的的时候,爱才能成为最伟大的力量。” 阿里斯托芬认为爱情就是期盼和追随原初的完整性。他说宙斯将原来的人劈开成两半,男人作为切开的阴阳人的一半当然就会收到女人的吸引;作为切开的阴阳人的一半的女人也一样,也会追求男人。凡是由原始女人切开而来的女人对男人则没有多大兴趣,只眷恋和自己同性的女人,这就是所谓女同性恋者;凡是由原是男人切开面来的男人是男人的追随者,这就是

柏拉图《会饮篇》读书笔记

1.最奇怪的是流行的舆论认为,只有有爱情的人违反誓言才 会得到诸神的赦免,他们说,这是因为爱情的誓言实际是一种伪誓。 2.爱本身无所谓好与坏,而仅当爱情导致善与恶的行为时才 可以说爱有好坏之分。一个坏人邪恶地放纵情欲,那么这种爱是卑鄙的,而一个有道德的人高尚地追求爱情,那么这种爱是高尚的。 3.这就是我们的法律为什么要规定,过分迅速地接受情人是 不道德的,在此之前应当有一段时间间隔,人们一般认为这是最有效的考验 4.如果有人准备献身于对另一个人的侍奉,相信通过他能够 增进自己的智慧或者其他任何美德,那么我们就认为这种自愿既不卑鄙,也不下流。 5.抱着这种希望(追求智慧和其他美德),爱情纵然失败也不 足为耻,而其他任何企图,无论有无实现,其本身就是可耻的。 6.医学可以说成是一门研究身体爱什么的学问,或者说医学 研究的是欲望,研究欲望的补充和排除,而能够区分什么欲望有害和什么欲望有益的人可以称作医生,这是在医生这个词的完全意义上来说的。如果他能用一种欲望取代另一种欲望,而在缺乏必要的欲望时又能使之产生,或者说如果必要的话,在它产生时能够加以消除,那么我们会把

他看作一名医术高明的医生 7.音乐受爱神的指引就更加明显了.音乐被说成是一门爱的 学问。音乐的技艺就是通过解决高音和低音的不和来创造和谐。当高音和低音还处在冲突状态时,肯定不会有和谐,因为和谐就是协和,协和是一种同情,事物之间只要还有冲突就不会有协和。 8.医生的一项重要职责是约束餐桌上的快乐,使我们能够享 受美味佳肴而又不至于生病。 9.有判断能力的人会去注意少数有理智的头脑而不会去注 意一大群傻瓜。 10.爱神首先是最年轻的,其次,他是世上最娇嫩的,第三, 我们发现他还是最柔韧的。如果他没有一点柔韧性,怎么能够使我们卷入无限的爱情风波,又怎么能够不知不觉地随意进入人心? 11.爱神所能承受的任何东西都不需要借助暴力,暴力根本无 法触及爱神,爱神也不需要用暴力去激发爱情,因为世人无法强求爱神,只能自愿侍奉爱神。我们知道,双方的情投意合才能激起爱情的冲击. 12.对一名成功的赞颂者来说,最重要是关注真理,而现在看 来正好相反,赞颂者所做的只不过是把所有力量和美德都一古脑儿地堆到被赞颂的对象身上,无论对这些东西有没有什么关联,这样一来,赞颂也就成了一堆似是而非的谎

柏拉图的正义观

柏拉图的正义观 柏拉图(前427—前347年),是古希腊最著名的唯心论哲学家和思想家,是西方哲学史上第一个使唯心论哲学体系化的人。他的著作和思想对后世有着十分重要的影响。 柏拉图出身于雅典一个大贵族家庭。据说他的名字源于他的宽额头,他的真实姓名却渐渐被人淡忘了。柏拉图生于伯罗奔尼撒战争期间,青年时期和其他贵族子弟一样受过良好的教育,并接触到当时的各种思潮。 柏拉图是第一个对正义问题做出系统思考的思想家,在《理想国》一书中,正义的思想始终贯穿其中。理想国是一种正义的国家,正义是柏拉图建立理想国的精神支柱,也是他构建理想城邦的出发点与归宿。 柏拉图将正义分为国家正义与个人正义,就个人而言,正义意味着理性、激情、欲望的各尽其责,而对于城邦,正义则意味着赋有智慧、勇敢、节制的人们各司其职。另外,他还进一步阐述了国家正义与个人正义的关系。在某种意义上,柏拉图的正义观对个人发展与国家建设都具有积极的指导意义。 拉图看来,每个人的天性不同,适合从事不同的工作。他认为,理想国中存在三个等级,即统治者,辅助者和生产者。神明在制造统治者时加入了黄金,在辅助者身上加入了白银,在生产者身上加入了铜和铁。虽然每个人的天性不同,但是由于“每一个人不能单靠自己达到自足”,而每一个人又有多种需要,于是,在这种情况下,三个等级就结合起来,组成了城邦。这三个等级必须各司其职,各安其位,各尽其责。城

邦统治者,应是哲学家,是具有知识、有能力对国家事务进行谋划安排的人;统治者的辅助者,也就是城邦护卫者,他们是被选拔出来专门从事战争、保卫城邦的军人;生产者,如工匠、农夫、商人等。当城邦里的这三种人各司其职,各当其分之时,城邦就被认为是正义的。如果一个生产者企图爬升至护卫者等级,而护卫者想进入统治者的等级,或者这几种人相互交换位置,或者一个人同时执行所有的任务,这样必然就会给城邦带来巨大的危害,因此这些都是非正义之举。当然,柏拉图考虑的不是城邦某一个等级的利益,而是城邦整体的利益,每个等级都是为了城邦利益而履行职责,是城邦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所以,如果城邦三个等级各司其职,和谐相处,团结友爱,“整个国家将得到非常和谐的发展,各个阶级将得到自然赋予他们的那一份幸福”。对城邦来说,这无疑也是最大的善。 柏拉图在考察完城邦正义后,又考察了个人正义。他认为,一个人的灵魂包含理性、激情和欲望三个要素。一个有德行的人应该使理性居于主导地位,统率激情,控制欲望,这也是个人灵魂的最佳状态。在他看来,灵魂包含有理性、激情和欲望三个部分,它们又分别与智慧、勇敢、节制三种德性相对应。他还进一步认为,理性造就出智慧,属于为城邦整体利益谋划的统治者,所以它在个人灵魂中起主导作用。激情是唤起勇气的部分,属于城邦中的辅助者,能够使之勇敢地辅佐、协助统治者。欲望是人们感受爱、恨、饥、渴等本能的情感,属于生产者。其中,理性与激情是人性中善的部分,而欲望则是人类灵魂中恶的部分。欲望的满足会使人快乐,但强烈的欲望会使人变得邪恶,因此,人们必

柏拉图:《会饮篇》

柏拉图《会饮篇237-242》 从前人与现在人不一样:第一,从前人类有三种人,不像现在只有两种。在男人和女人之外,还有一种不男不女亦男亦女的人。这种人现在已经绝迹,但名称还保留着:‘阴阳人’,他们在形体上和名称上都是阴阳两性的。第二,从前人的形体是一个圆团,腰和背都是圆的,每人有四只手、四只脚,头和颈也是圆的,头上有两副面孔,前后方向相反,耳朵有两个,生殖器有一对,其他器官的数目都依比例加倍。为什么从前人有三种,身体如此构造呢?因为男人由太阳生出,女人由大地生出,阴阳人由月亮生出,因为月亮同时具备太阳和大地的性格。这种人的体力和精力都非常强壮,因此自高自大,乃至于图谋向诸神造反。于是宙斯和众神商量对付办法,他们不能灭绝人类,否则就没有人类对身的崇拜和牺牲祭祀。但人类的蛮横无礼不能容忍。宙斯想出一个办法,一方面让人类活着;另一方面削弱他们的力量,使他们不敢再捣乱。办法是把每个人截成两半,这样他们的力量削弱了,而数目加倍了,这样侍奉神的人和献给神的礼物也就加倍了。截开以后,他们只能用两只脚走路。把人截开后,宙斯叫阿波罗把人的面孔和半边颈项转到截开那一面,把截开的皮从两边拉到中间,拉到现在的肚皮地方,把缝口在肚皮中央系起,造成现在的肚脐。然后把皱纹弄平,只在肚皮和肚脐附近留下几条皱纹。 原来人这样被截成两半之后,这一半想念那一半,想再合拢在一起,饭也不吃,事也不做,直到饿死为止。若是这一半死了,那一半还活着,活着的那一半就到处寻求匹偶,一碰到就跳上前去拥抱,不管那是全女人截开的一半(就是我们现在所谓的女人),还是全男人截开的一半。这样,人类就消灭掉了。宙斯起了慈悲心,就想出一个新办法,把人的生殖器移到前面-从前都是在后面,生殖不是借男女交媾,而是把卵下到土里,像蝉一样-使男女可以借交媾来生殖。由于这种安排,如果抱着相合的是男人和女人,家会传下人种;如果抱着相合的是男人和男人,至少也可以平泄情欲,让心里轻松一下,好去从事人生的日常工作。就是像这样,从很古的时代,人与人彼此相爱的情欲就种植在人心里,它要恢复原始的整一状态,把两个人合成一个,医好从前截开的伤痛。 凡是由阴阳人截开的男人就成为女人的追求者,男情人大半是这样起来的,至于截开的女人也就成为女情人,男人的追求者。凡是由原始女人截开的女人对于男人就没有多大的兴趣,只眷恋和自己同性的女人,于是有女子同性爱者。凡由原男人切开的一半而成的男人,寻的都是男的;还是少男的时候,他们就亲近男人——因为他们是由原男人切开的一片,爱

读会饮篇有感

读《会饮篇》札记 柏拉图的《会饮篇》中以对话的形式阐述了爱的本质,爱是伟大的,圣神的无所不包的……爱情是人类一切最高幸福的源泉;爱是对善的尽力效仿,对邪恶的轻视;在爱情面前纵使胆小鬼也能激变成一名勇士…… 柏拉图认为爱是对永恒的期盼,而一切可朽者都在尽力追求不朽。想想我们刚开始恋爱时,那种羞涩,懵懂,坚贞……你是否有暗暗下决心要跟他(她)幸福一生?海枯石烂,至死不渝等誓言也是你们爱情的见证吧?只是爱本身并不意味着尽善尽美,当多巴胺的分泌减少,爱情的激情逐渐褪去,他(她)在你的眼中不再完美,而是缺点毕露。无数的争吵,外界的诱惑,你动摇了,是不是应该分手?人性的价值在遭受诱惑的这一瞬间被决定,克服欲望冲动的爱情才是最永恒的。 在《会饮篇》中有提到专制主义统治下的爱,古代中国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门当户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世俗害了多少无辜,有情人不能眷属。相比西方《圣经》对爱的承诺:我愿意娶你为妻,无论是贫穷还是富贵,无论是健康还是疾病,或其他任何理由,我都会爱你、照顾你、尊重你、接受你,永远对你忠贞不渝直到生命的尽头。专制主义统治下的爱是畸形的爱,泯灭人性的爱。 谈爱情,一定离不开婚姻这个词。有的人说婚姻是爱情的驿站,多美的爱情也要在这个驿站停靠,就像远飞的小鸟要归巢,远航的帆船要归航一样。也有的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围城,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来。在我看来婚姻不仅仅是一种形式,更是一种承诺,它虽没有天长地久,海枯石烂煽情,但在日常生活中去更为实在。在婚前我们就像半个人,爱是为了寻找另一半(有

的是为了寻找同性,也有的是异性),在婚姻的见证下我们结合为一体,在日常生活中,彼此谦让,互相磨合,从此人性更加完美。对于那些只愿长相厮守的人我也同样便是祝福。 有了婚姻,法律是必不可少的。假定有人为了从其他人那里获得金钱,职位或某种权力,假装对某人产生爱情。去向他求爱,结婚……这样的话结果会怎样?我想只有圣神庄严的法律能给与他惩罚。也有人在婚姻中打着爱的幌子,在对方身上建立痛苦,以满足自己的私欲。尽管在柏拉图看来至善的追求,是无目的的付出,可是道德的是无法阻止的,法律才是坚实有力的武器。其实爱本身是无所谓好与坏的,而当爱导致善与恶的行为时才可以说爱有好坏之分。一个坏人邪恶的放纵情欲,那么这种爱是卑鄙的,而一个有道德的人高尚地追求爱情,那么这种爱是高尚的。

柏拉图

Bailatu柏拉图Platon (公元前427~公元前345) 古希腊哲学家,西方客观唯心主义哲学的创始人。出身雅典贵族。早年在数学、哲学和文艺方面受过良好的教育,从20岁起就跟苏格拉底求学,直到公元前399年苏格拉底以亵渎宗教和毒害青年的罪名被新起的民主派当权派处死为止。后来他游历过埃及,学习了天文学和埃及的典章制度;接着他又游历意大利,企图在叙拉古实行他的政治理想,但以失败告终。他当时已40岁,回到雅典建立了他的著名的学园,四方来学者甚多,其中有奴隶,也有从马其顿来的亚里士多德。在讲学进程中他写出40篇左右的对话集,其中最重要的有《斐德罗斯篇》(又译《斐德若篇》)、《会饮篇》、《理想国》10卷和《法律篇》,内容涉及宗教、神话、政治、伦理、教育、哲学和文艺理论各方面的重大问题。对话这种文学体裁属于“直接叙述”,在希腊史诗和戏剧里已成为重要组成部分。柏拉图把对话从史诗和戏剧里提出来,作为一种独立的文学形式,运用于学术讨论。它的特点在运用“苏格拉底式的论辩法”,把各方论点都摆出来,把其中矛盾剥茧抽丝似地逐层揭露出来,从而引向比较有说服力的结论。柏拉图把对话体运用得极灵活,从日常具体事例出发,很少用抽象推理;以浅喻深,由近及远,去伪存真,层层深入,不但把人自然地引到结论,而且使人看到活的思想过程,激发自己的思考。柏拉图的《对话集》是希腊文学中出色的散文作品,是学术讨论中一种值得继承和发扬光大的优秀传统。 各篇对话的主角始终是苏格拉底,柏拉图自己从来不露面,因此很难断定哪些话代表柏拉图自己的思想。柏拉图又经常运用“苏格拉底式的幽默”,半庄半谐地摹仿他的论敌诡辩派的诡辩方式,很难断定哪些是他的真心话。特别使人感到困难的是他有时并没有作出结论,例如专门谈美的《大希庇阿斯篇》;有时不同的对话对同一问题作出的结论前后并不一致,最明显的例子是他在《理想国》里把希腊传统的文艺摹仿自然的观点结合到自己的客观唯心主义观点,说文艺所摹仿的不是真理,把文艺的地位摆得很低。他举床为例,认为床有三种。首先是床之所以为床的“理式”或原型,其次是木匠按原型制造出来的个别具体的床,这种床摹仿床的原型,随时随地而异,没有永恒性和普遍性,说不上真实,所以比起床的理式要降一等,只是理式的摹本或影子。至于画家所画的床就只是摹本的摹本,影子的影子,就更不真实,处在最下一等了。柏拉图在《斐德罗斯篇》里把人分成九等,第一等人是“爱智慧者,爱美者,或诗神和爱神的顶礼者”,此外还有“诗人或其他从事摹仿的艺术家”,却列在第六等,处于医卜、星象之下。由此可见,柏拉图是抬高理性认识(理式)因而贬低感性认识(具体事物形象)的。这是与奴隶主轻视劳动实践和技术(□□□□□,即我们所理解的“艺术”)分不开的。但是在著名的《会饮篇》里狄奥提马的启示一段,他却明确肯定美育的程序应从形体到心灵,从个别到一般,从感性到理性。对话集里类似这样自相矛盾的话还不少,这似乎只能说明柏拉图的思想极活跃,他一个人头脑里仿佛就呈现出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热闹场面,而且他始终坚持诚实态度,不怕暴露自己的矛盾和纠正自己的错误。但是这并非说,柏拉图胸无成局,或他的思想没有完整体系;相反,他有很深的成见,他的思想虽在不断地发展,却自成一个完整的体系。要理解这一点,先要摸索一下他的历史背景,这可以分两方面来说。 第一,就社会政治经济来说,雅典流行的是典型的奴隶制。当时在雅典40万人口之中,奴隶占过半数,生产劳动都由奴隶包办,因此奴隶主有余暇从事政治管理和一般文化活动,这是雅典文化高度发展的主要原因。不过到了柏拉图时代,由于雅典拥有海港,便于向外扩张,在战争、外交与贸易方面和外国接触日益频繁,生产重点已由农业转到工商业,政权也已由农业奴隶主转到工商业奴隶主。这也就是说,权力的保证不再是门第,而是资财,贵

浅析柏拉图的正义观

浅析柏拉图的正义观 正义,乃是法哲学的永恒使命。哲人对其孜孜不倦地探索追求。然正义究竟为何物?每个人心中却都有各自不同的领悟。古往今来,对正义看法,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追根索源,不得不提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他乃阐释正义之鼻祖,曾系统地对正义进行论证,其不朽名著《理想国》对正义进行了经典的阐释。柏拉图的《理想国》给了我们通向古代伟大哲人思考正义的方法和途径。正义不仅成为了《理想国》的出发点和归宿点,还成为了《理想国》的主旋律,使其成为一部伟大的“正义论”。 柏拉图正是借师之口,通过与玻勒马霍斯等人的批判、巧妙的对话,充分运用苏格拉底式的辩证法,以此构建正义的国家体制为目的,对传统的正义观进行了驳斥。柏拉图围绕着三个基本内容展开:一是何为正义?二是人为何要实行正义?三是什么样政治才算最正义?这三个分别是正义的本体论、目的论和实践论,具有逻辑必然的三个内容构成了其理想国度里的正义基本框架。 一、《理想国》中正义观的基本信念———美德即知识 柏拉图作为古希腊著名的思想家,其思想博大精深。他的《理想国》,涉及到了很多学科,如政治学,哲学,伦理学,心理学,经济学,等等,所以他论述的问题也包含许多方面,涉及的主题也是多种多样。但正如萨拜英所说:“他阐明的一些主要的以及最能代表柏拉图思想的见解可以归纳为几个命题,而所有这些命题都统一于一个单一的观点”即:美德即知识。 二、正义的内容

柏拉图从个人灵魂结构和城邦阶层结构的同构性和相似性来探讨正义,个人的灵魂由理智,激情,欲望三个要素组成,相应的国家阶层也有统治者,辅助者,生产者三个部分组成。他把国家的三种职能———统治、保卫、供给———都变成了职业,并指派给了职业化的阶层。根据他的专业化原则和天赋理论,城邦的正义意味着三个阶层各司其职;同样个人的正义意味着灵魂的三个部分各当其分。 (一)柏拉图正义观的集中体现———社会分工在《理想国》中,在争辩关于正义的性质的地方,柏拉图提出了关于理想形式的社会组织之本来面目的讨论。他构思出了对城邦起源的一个解释。他主要是从个人需要的多样性和个人才能的片面性,即分工的必要性来说明城邦的起源和构成原则。没有一个人能做到完全的自给自足,他们不能独自满足他们自己的需要。因此人们聚集在一起,互相帮助,以满足他们彼 此的需要。他们互助互利,共同合作,进行商品、劳务的交换,每个人既是生产者又是消费者。这样一个安顿下来的社群,我们便称作城邦。城邦中的个人的才能是有差别的。柏拉图强调,“如果一个人根据自己天生的才能,在适当的时间内不做别的工作,而只做一件事,这样就会每种东西都生产得又多又好”。这结果便是劳动分工或职能的专业化,这也是他进一步缔造理想国的根据。柏拉图把分工看作是国家的构成原则,而分工则被他认为是由人的天生的秉性所决定的。“没有两个人本性是一样的,我们的才能是有区别的”。柏拉图并以神话的形式来让人们相信这种等级分工的合理性。他在此引入腓尼基人的一个传说,认为地球是我们的母亲,但虽然一土所生,彼此都是兄弟,但是老天铸造他们的时候,在人的身上分别加入了金、银、铜和铁,所以有些人天赋较高,有些人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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