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对索绪尔语言任意性理论的看法
浅析索绪尔语言符号任意性理论
——从2012年流行语说起
摘要：索绪尔被誉为现代语言学之父，现代语言学各流派和相关学科的理论在不同程度上都受其影响或以其理论为研究基础，而语言符号任意性是索绪尔理论的基础之一。本文将以2012年流行语语料分析为基点，旨在浅谈对索绪尔语言符号任意性理论的看法。
关键词：索绪尔；语言符号任意性；流行语
作为现代语言学之父，索绪尔的理论对现代语言学的重大贡献毋庸置疑。而索绪尔所提出的语言符号学有两大原则：语言符号的任意性和语言符号的线性。其中，索绪尔指出，符号任意性是语言符号的普遍现象, 是语言符号学的第一原则。“任意性”是指没有自然联系，一方面意味着符号的构成要素之间不是语言使用者的生理和本能所决定的联系, 因而也就不可能在能指和所指之间找出一一对应的关系。另一方面，还指语言符号的构成要素之间的联系不是由符号所指称的事物或现象的物理属性所决定的, 即任意性的构成要素之间的联系不是由外界事物的物理属性规定的。
而语言符号的任意性作为索绪尔理论基础之一，近年来受到许多语言学家的关注并引起广泛争议。语言学家针对“语言到底具有任意性还是象似性”的问题展开了激烈的争论，但至今没有确切定论。而本文将以2012年流行语语料分析为基点，旨在浅谈对索绪尔语言符号任意性理论的看法。
一．语言任意的层级性
作为语言符号学的第一原则，索绪尔认为正是由于语言符号的完全任意性，使得语言能成为符号系统中最重要的一个分支。而根据索绪尔的语言符号任意性理论，其所说的任意性是指单词上所指和能指方向上的任意性，即符号施指和符号受指之间不存在自然的、必要的联系，而是任意的联系。针对这个理论，索绪尔以汉语中的“姐姐”一词为例子进行说明，指出“姐姐”一词同所代指的姑娘之间没有任何内在联系。
而在2012年的流行语中，某些语料也体现了语言符号任意性的这个特点。例如词语“赞”被语文周刊《咬文嚼字》评选为2012年度十大流行语之一。“赞”用来表达对一件事情的赞许，表示佩服、满意或是喜欢。比如“这个食物好赞！”表示这个食物很好吃、“这个老师好赞！”表明这个老师上课很好。此时，“赞”只是单纯抒发内在的欣赏情绪，同所指向的食物或者是老师都没有语言上任何内在的联系。事实上，“赞”这个词，也可以用“棒”、“好”或者是“强”来代替，这都一定程度上体现了语言的任意性。同样，2012年相对流行的词语“雷”，表示震惊、惊讶和难以置信的颠覆感。比如“这个人好雷”表示这个人某些行为让人难以接受、“这件事情好雷人”表明事情不同寻常。此时“雷”也和所指代的人或者事情之间都没有语言上任何内在的联系。于此类似的流行词语还有很多，比如“晕”、“坑”等等。
除了索绪尔所提出的单词上的任意性，笔者认为，词语和词语的组合之间也存在任意性，不同的词语可以任意组合起来表示一个全新的意思。例如2012年流行语“江南style”，由韩国歌手朴载相的同名歌曲走红全世界，而后衍生出很多“武汉style”、“航母style”等等流行词语，都是由一个词语加“style”任意组合而成，表示一个地方或者事物的特殊风格。又如英国网站公布的2012年英国最流行的词汇“Omni shambles”，表示局面完全失控后的各种混乱的状态。而后衍生出大量词汇，例如“Romney shambles”，这个流行语将美国总统候选人米特·罗姆尼的名字和“混乱”这个词连在一起，是英国媒体对罗姆尼访问英国期间质疑伦敦能否成功举办奥运会的嘲讽。此外还有“Omnivore shambles”，针对英国国内对于是否该捕杀英格兰和威尔士地区的獾而提出。
简而言之，从2012年流行语语料的剖析中，我们看到，语言符号的任意性是多层次的，其不仅仅存在与单个词语当中，也存在与词语和词语的组合当中。
二．语言任意的广泛性
索绪尔认为，语言符号的任意性是广泛存在的，不是某种语言的特性，而是世界所有语言的共同特征。为了说明这个观点，索绪尔同样用“姐姐”这个汉语中称同辈年长女性的称呼为例子，其指出“姐姐”在英语里面叫“sister”，在法语里面则称为“soeur”。此外，除了同一个意思在不同语言中表达不同外，每一种语言内部的能指和所指都没有语言上的内在联系，这也从一定程度上说明了语言符号任意性的广泛存在。例如，英语里面的“table”同其所指代的由一块板子和支撑脚架组成的物品就没有语言上内部的联系。
同样，在2012年的流行语中，我们也可以看到语言符号任意性的广泛存在。例如“世界末日”这个词由于代表神秘文明的玛雅人的预言曾在世界范围内引发广泛的讨论和骚动，尤其是2012年年末期间。这个流行词语在中国称为“世界末日”，在英语中称为“the end of the world”，欧洲人民称为“Eurogeddon”，墨西哥称为“Fin del mundo”。又如2012年的中国流行词语“坑爹”用于抒发对事物的不满，相同意思的词汇也广泛流行于世界的很多地方，而他们都拥有自己的语言表达。例如英语中的“my god”，以色列流行语中的“Bluff”。
三．语言任意的相对性
索绪尔在其语言符号具有任意性的理论中指出，“任意性”并不是任意选择, 而是说符号的能指与所指之间的关系具有社会契约性而不具有理据性。由此，笔者认为语言符号的任意性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事实上，我们在选择词语表达自己内在思想感情的时候不是绝对自由的，所谓的约定俗称是我们需要考虑的重要领域，约定俗成代表着长期的人类接受面，表明社会可容纳的范围，预示着一种理念或者观点能否被广泛而长久的接纳。
而流行语的产生与传播恰恰很好的说明了语言符号任意性的相对概念。例如在2012年的流行语中，“正能量”一词被《咬文嚼字》评选为13亿中国人最受欢迎的流行语之一，它的使用范围上至国家元首，下至平民百姓。2012年12月13日，中共中央总书记习近平在会见美国前总统卡特时指出：中美双方要不畏艰难，勇于创新，积累正能量。《咬文嚼字》总编辑、著名语言文字学者郝铭鉴指出，“正能量”指的是一种健康乐观、积极向上的动力和情感。当下，中国人为所有积极的、健康的、催人奋进的、给人力量的、充满希望的人和事，贴上“正能量”标签。而语言学家指出，“正能量”本是物理学名词，“正能量”的流行源于英国心理学家理查德·怀斯曼的专著《正能量》，其中将人体比作一个能量场，通过激发内在潜能，可以使人表现出一个新的自我，从而更加自信、更加充满活力。我们可以看到，因为“正能量”一词早已存在于一定的专业领域内，表示与正面能量相关相近的概念，所以才会如此快速而且大范围地被人们接受，倘若改为“正能力”、“棒能量”或是“好能量”等等，则不具有同等影响力，很难被大众接受而成为流行语。此外，阿根廷2012年最流行的词语“blue dollar”（忧伤美元）在词汇上的选用也说明了语言符号任意性是相对存在，受社会传统观念制约的道理。“blue dollar”是阿根廷人对美元黑市的称呼。为什么是“黑”市却选择了“blue”（蓝）这个词呢？因为“blue”在阿根廷人的印象中含有忧郁伤感的意思，他们用这个词表现自己对于当前外汇管制的无奈心情，由此体现了索绪尔所说的社会契约性。而所谓的“没有理据性”体现在：如果阿根廷人历来用“green”这个词代表忧伤，则他们表示美国黑市的流行语会是“green dollar”，选用“green”还是“blue”跟忧伤这个词没有内在性的任何关系，只是习惯性用“blue”而已，并且这个观念深深植根于英语使用者的脑海中。
从2012年的流行语语料分析中，我们可以窥探索绪尔语言符号学理论的一隅，事实证明
其所提出的语言符号任意性具有一定的道理，也符合社会考证。至于能不能从流行语语料中分析语言的“象似性”从而反驳索绪尔的语言任意性观点则需要我们进一步的资料查找和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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